第二章-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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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檀回了乾清宫后面的下人房中,御茶房的宫女都是六人一间屋子,她进来时,另外五个宫女正窃窃私语,一见玉檀进来,便立刻停止交谈,自顾自的散开来,也没人想同玉檀交流。玉檀也已经习惯了,低着头当没看见,自己洗漱后就窝到了小床上。 其他几个宫女瞧她这样更是气不过,历来乾清宫的宫女都是最有可能被收入后宫的,能去当主子谁要当奴才啊?说不准还能跟德妃娘娘那样有幸生下皇子,一跃成为妃位娘娘。 尽管皇上这几年于女色上越发不上心,但这机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放眼整个乾清宫,就数玉檀最出挑,怯生生望着人时,哪怕是女子都心尖一颤呢,可不就让同为宫女的他们百般防范,玉檀在御茶房两三年都没能得见天颜既有她自己胆小不敢露面的原因,也有其他宫女提防她的因素在。 谁知他们百般防范,这贱人还是被皇上看中了!梁公公都说了,往后玉檀就是御前奉茶宫女了,依玉檀的姿色,封个答应常在的还远吗。 也因此,她们今天越发看不惯玉檀,哪怕她蒙在被子里尽量让自己睡着,也能听到她们尖酸嘲讽的声音: “这有的人那,平日里最喜欢装模作样,这不还是上赶着伺候皇上去了” “就是,怎么也没看封个什么位分,不也还在这下人房里缩着呢吗” “瞧她那跟个木头似的没趣样子,皇上哪看得上她?不也是灰溜溜的回来了?” 玉檀心中觉得委屈,但她性格绵软,身体更是手无缚鸡之力,听了这些话也只能暗自难受,在被子里缩的更紧。突然间,又想到今天遇见的那个侍卫,他那样信誓旦旦,说不定去找他真的可以帮帮自己…… 这样迷迷糊糊的想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玉檀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玉檀是被急促的声音叫醒的。 “玉檀、玉檀!” 粱公公的徒弟王喜的声音!玉檀猛的睁开眼睛,从床上翻身下来,手腕也不小心磕到了床边,疼的她闷哼一声,但一时也顾不上,踉跄着去打开门。 今早本该玉檀去奉茶,谁知玉檀迟迟没来,问其他宫女也支支吾吾不说清楚,梁九功就派了王喜来找。 一打开门,王喜就看见玉檀乌发散乱的披散着,衣服经过一夜也有些凌乱不整,隐约可见纤瘦的手臂和锁骨。 王喜慌乱的低下头不敢再看,匆忙说了一句:“玉檀姑娘,师傅找,快收拾下去奉茶吧。”说完就连忙跑开了。 玉檀也顾不上想王喜怎么这么奇怪,慌慌张张穿好衣服就去了御茶房。 一进去,就见梁九功脸色阴沉地站在门口,门内小宫女们跪了一地。玉檀也连忙跪下:“梁公公,是奴婢今日来迟了,请梁公公恕罪。” 梁公公瞥了眼脸色苍白的玉檀,心里明镜似的,刚刚那几个小宫女明里暗里给他上眼药,说玉檀的坏话,但万岁爷明显已经看上了玉檀,谁敢给她委屈受? 梁九功没再多说什么,但脸色和缓不少:“行了,起来吧,赶紧去奉茶,万岁爷那离不得人。” 刚刚还疾言厉色的梁大总管对着玉檀却这么温柔,底下跪着的几个小宫女更是脸色愤愤,梁九功看了一眼,心中嗤笑,一帮蠢货,懒得再费什么口舌,又敲打两句便走了。 玉檀托着茶盏走进御书房,皇上正埋头看奏折,听见脚步声抬起头,见是玉檀,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苍白的小脸和眼下的青黑上。 玉檀放下茶盏,正准备去磨墨,就被叫住了:“玉檀,今日怎么来迟了?” 玉檀一楞,正准备跪下回话,就被一只大手托着站了起来:“行了,不用动不动就跪,怎么朕在玉檀眼里很是凶恶?” 玉檀连忙摇头:“不是的不是的,皇上、皇上最是宽仁,是奴婢昨夜没睡好,才来迟了,皇上恕罪……” 皇上叹息一声伸手将玉檀扶起“行了起来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欺负你这个小小宫女。”说罢,将玉檀揽入怀中,大手抚上他泛红的眼尾“说吧,告诉朕。受什么委屈了?” 玉檀年幼进宫,因容貌和性格不知受了多少排挤,嫌少有人对自己这样温声细语,眼中满满都是疼惜,一时竟忘了身份的云泥之别,仿佛只当他是值得依靠的长辈,对着皇上开始嘟囔自己的不开心:“……我方才起床还磕到了手臂,好疼哦……” 皇上见玉檀委屈的连奴婢的自称都忘了,一时间又生气又心疼,当然这怒气不是冲着玉檀去的。 他一边伸出手替玉檀轻柔的揉着伤处,一边喊了梁九功进去。 “和玉檀一屋的宫女伺候不力,将她们罚入辛者库,再单独收拾间屋子给玉檀。去将玉露膏取来。” 梁九功应了声是,连忙下去传旨,暗暗咂舌,万岁爷可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没想到玉檀竟如此得皇上心意。 玉檀看着皇上竟纡尊降贵为自己涂药,刚刚的委屈劲过去了这会只觉得又羞又怕:“奴婢、奴婢御前失仪,求皇上恕罪。” 皇上看她又娇又粉的脸颊上犹带泪痕,哪里舍得罚她,但这并不妨碍他逗弄这只胆小爱哭的小兔子:“你是该罚,朕得好好想想要怎么罚你。” 玉檀一听真要挨罚,双眼又湿红了,脸上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失落。 明明、明明万岁爷刚刚还给自己涂药呢,怎么现在又要罚她了。 “奴婢但凭皇上吩咐就是。” 皇上不忍再吓哭她,语气轻得好像在哄小孩:“那便罚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跪,跪伤了朕也心疼,可好?” 玉檀惊喜的抬眼,盈盈水眸看着皇上满是喜悦和羞涩,看得皇上心中温热,恨不得马上将娇娇拥入怀中肆意疼爱,好让她一直这样看着自己,只看自己。 察觉自己对玉檀的心思,皇上也觉得惊异,他受皇阿玛影响,幼年就立誓此生只为了大清江山,绝不耽于儿女私情,因此不管后宫多少女人,在他看来那都是为了开枝散叶,为了江山有后继之人,后宫女子不论是答应常在还是妃位娘娘,都无甚区别。 唯有玉檀,让他人到中年却好像生出了无尽的怜爱之情,既想将她拥入怀中好好呵护,又想狠狠欺负她,看她泪水涟涟也只能无力地攀附自己,将她牢牢掌握在手中。 对玉檀的占有欲空前旺盛,让他兴奋地仿佛初次掌握权柄时那样。 但与皇阿玛不同,他如今将朝中大权总揽于手,无人能撼动他的地位,左右他的决定,他要做的,仅仅是攻下玉檀的心。 尽管他已经是皇上,这宫里所有的女人都是他的,他大可不必这样麻烦,但它更像看到的是玉檀心甘情愿投入他的怀抱,而非迫于他皇上的威势。 他看得很清楚,玉檀年幼,对待感情更是懵懂、尚未开窍的样子,因此她对他那些亲密的举动从未排斥过,其实是不解其意。 但没关系,玉檀娇弱懵懂,他更能在这张雪白的纸上作画,他会给她最好的。 至于老九…… 皇上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乖乖磨墨的玉檀,心中哼笑。 昨天梁九功就将玉檀进宫的始末调查得一清二楚,挟恩图报,真是他的好儿子,好在玉檀当时年幼并未长开,不然老九定也不舍得把她送到宫中这吃人的地方。看在他给自己送了玉檀这么个宝贝到身边,他可以不计较他试图窥探帝踪,不过,以后玉檀自然就和他没半分干系。 感觉到身边玉檀身上的甜香,皇上只觉得眼前的折子都没这么令人生气了。 玉檀见皇上在看她,疑惑地歪歪头:“皇上?” 皇上捏捏她柔软的脸颊:“你昨夜未休息好,今日便早些回去歇息吧,明天再来当差。” 玉檀小脸红了红,低声应道:“是。” 皇上看着她纤弱的背影,眼中深含笑意。 玉檀走出乾清宫,越想越觉得皇上是个大好人,是个明君,想好好感谢他,只是她身无长物,皇上也不缺金银珠宝,她该送什么好呢? 思来想去,想起来之前听别的宫女说宫中有好大一片荷花池,这个季节想必开的正好,她去摘来放在乾清宫中也不错。 玉檀划着小船到湖中心,采了好大一束荷花,刚准备回去,却不小心碰掉了船桨。 “啊!”她惊呼出声,这下怎么办,总不能叫她用手划回去。 “是谁?出来!”突然一道男声出现,声音冷冽,吓得玉檀一缩。 “我、奴婢是乾清宫宫女,来采荷花,不是有意冒犯贵人……”玉檀四处打量也没见有人,更是害怕。 这时,湖水被拨动的声音响起,男子划着船从荷叶中出现,他身着鸦青色长袍,虽不是多华丽,但一看就是极好的料子,他剑眉星目,但神色冷峻,浑身自有一番气势,叫人不敢细看。 “你是乾清宫的宫女?”胤禛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眉黛楚楚,一张小脸白皙如玉,泛着令人遐想的粉红,身量纤纤,但即使是再普通不过的宫女服饰也遮不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以及与此相对的胸前的鼓鼓囊囊,低垂着头时,露出的那截玉一样的脖颈更是让人有抚弄上去的欲望。但最吸引人的,还是她身上那种毫无攻击性的令人怜爱的气韵,好像不管对她做什么都可以,被欺负的狠了也只会用又娇又糯的嗓音唤着“不要”,其实让人更想弄她。 胤禛没想到自己会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子起这种心思。他一向不好女色,后院的妻妾是诸皇子中最少的,这只能归功于——这女子实在合他心意。 玉檀轻轻点头:“奴婢是奉茶宫女玉檀,刚刚不小心弄掉了船桨,不知能否麻烦贵人……” “爷是四阿哥。”胤禛打断了她的话,好像很不满她这样称呼他。 玉檀一惊,没想到他竟是皇子:“四爷吉祥。” “爷正要回去,你上来。”说着,他将船划到玉檀身边。 玉檀犹豫了片刻,她本来只想让他上岸后叫个小厮来给她送个船桨便是,但他这样吩咐了,她也只能遵命。 玉檀抱着一大束荷花,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抬起腿跨到了胤禛的船上。眼看她快要站稳了,胤禛的腿轻轻一动,船突然晃了起来,玉檀站立不稳向前扑去,正好扑到了胤禛怀里。 看她都这样了还抱着荷花不放,胤禛觉得好笑,他故意沉下脸吓唬玉檀:“没人教过你宫里的规矩吗?竟敢冒犯爷?” 玉檀没瞧见他的小动作,只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连忙撑着胤禛的胸膛挣扎着想要起身,没想要胤禛的手臂牢牢箍着她的腰身,她委屈的抬眼,眼中有着祈求和控诉:“四爷……” 胤禛死死揽住她,被她蹭的有了反应,下身鼓起,既恼恨自己如此没有自制力,这些年的养气功夫算是白费,又有些沉迷于怀中这具馨香娇软的身躯,明明嘴上说着责罚的话,手上却抱得更紧,好像要把人融进自己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