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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用爱来,界定我们的关系。死亡的预设震颤,遥远又寒冷的性爱

    来观想,真正的三二是冰冷的、势力的、无同理心的。他被冷漠哺育大,那种对痛苦和自毁的渴求干脆说是连自己也包含在内的恶好了。并且懦弱、异变,在他内心的沟渠里被弯转了无数遍变成今天这样的怪物。她于是吻了吻自己的手腕,确保自己还爱着自己。

    一个完整的M不是一条等着被cao的狗,他尤其需要叛逆和关注,允许他的脾气,他真心实意地犟,鞭笞他的脊梁并且让他在怀里高潮。来观无法否认她在整一段感情中做得不好,但她不是医生,也不是恋人,她也是一个完整的S。用世俗的眼光看待一段感情,他们要互补且调和,而不是放任暴力作性虐的借口。齐来观不再接触那个圈子后有时会用不恰当的笑话说,性虐是一种有氧运动,让人大汗淋漓,筋骨通络,赤红的破碎的学会愈合。他们流汗的时候分不清是涎水还是前列腺液,性器在皮革护具里舒舒服服地通着气,阴毛疏散着热量和分泌物,也不大会遮遮掩掩了。含氮物质在身体中残留下恶臭,他们分享着彼此的不堪,比一般床伴更纯粹。

    “三二想要试试拳交吗?虽然盆骨会窄一些,应该也能塞进去吧。”

    “可以的。”他说这句话只是下意识,随后才慢慢脑子转过弯来,“会失禁吧。下周,下周可以。”

    他这周要出差,虽然还是学生的名头,但很久不在学校。来观读的书与他已然不是同一本。她用皮鞭的棱侧按压他的肠壁,括约肌依然很松软,依靠单纯的提肛已经不好锁紧。每个月有那么几天他们玩得很过头,在他肛门加上塞子,又垫着棉条,来观笑话他是经期,zigong已经肥厚成熟了。

    “还是不要了,对你来说可能不够痛,只是太敏感。”她把稍微润湿的鞭子在他脸上蹭,灌肠液的药物味道和低浓度的臭抹在他干净的脸上。他们做什么从来不招呼脸,这是比他整个身子加起来还贵重的,要去见经销商,喝酒,发情。来观刚与三二分开时,总把那张脸叠上许多市侩的神色,把一个纯粹的社会身份叠加在他的感性之上。很久以后她记忆里那张脸又干净起来,像一个小婴儿,拳头大的脸在退化毛孔和颧骨,绒毛和脂肪在这张脸上那样动人。

    看向三二那具由深浅不一的伤痕和精练的肌rou组成的躯体,你很难感受到什么美,因为它几乎代表了一种亚健康,从遗传上被人排斥着。然后他有一张动情的、绯红的脸,他脸上饱满的动脉清晰可见,水雾从眼眶中倾斜,睫毛略长,使他善于低头敛目。他们这样非恋人关系的性虐伴侣总是不敢直视对方的生活——让齐来观去忍受一天万二的生活,她恐怕不会因为社会地位的高高在上欣快,只被这样代称、金额、截止日期、折线图构成的套子吓到。万二也不敢领会齐来观的阅读和文学课题,它自带昂贵的神秘气质让人用偏见和畏惧的眼光看待。无论如何,他们不在乎齐和万的氏族限制才有机会这样和平共处,否则任意两个人接受一段过亲密的稳定关系都是折磨的经历。

    彼时共处三年余的万二并不能拿定自己是否爱来观,就像他一样拿不准自己是否在爱自己。他们获得愉悦的手段可谓重复单调,日子一长,也分不清是喜欢还是习惯。万二很偏好被来观按在墙上后入,这样的被掌控感是和侵犯挂钩的,它显得真实且自然。他的臀很翘,因为高中时和学校的几个富家公子哥一起踢校队。来观把他的屁股握在手里极力地向两侧推,回弹过来在假阳具上发出沉闷的碰撞,软rou颤抖着波浪。来观的身高需要万二向下蹲点,于是腰塌下去一个窝,尤其适合大拇指按住,找着他神经的末梢细密地刺激。来观自然地拍打万二的臀,只有他双腿陡然失力让阳具一下cao得很深时才选择重重地扇下去,这种惩罚性质的行为让万二扭过上半身索取来观的吻。

    吻,多敏感的词汇。来观把舌头伸进万二的口腔放任他吸吮,因为实际上他们把身子这样靠在一起也太分离,他们口腔之间总是留有缝隙不能制造低压环境。口水从舌面上滚过,被急切地吞咽下去生怕滑落,所以万二的吻是响亮的,他用声响来宣誓自己会乖乖地履行被干的义务以及提供自己最不堪的肛门。

    来观于是也挺着腰开拓更深的领地。他们不用太长的假阳,超过前列腺一些时,那种时而剐蹭时而按压的感受让万二的腰持续地起伏。大部分时候是较粗的款式让他拥有被填充的满足,他在心理上享受被侵犯的过程,甚至希望自己的括约肌还有过去那样的弹性,时刻传来被扩张的感受。

    发不发出呻吟是随意的。有时来观把万二按在门上,把他废弃不要的西装裤裁一道缝,让他贴在猫眼的高度,再用力地蹭着他的大腿根。这副感受力极强的皮囊在辛秘地高呼,但是他的喉咙里只有粗喘一样的响动,好像并不因为走廊上其他住户的靠近而羞耻,尽管他深刻地幻想着自己实际在没有门的遮拦下被cao而且忘情地引诱着新的来访者加入。有时万二会渴求其他人的插入来提供背德感,仅仅是对和齐来观这份关系的背叛就能让他再勃起;但他到底胆子小,不敢再接受来观以外的任何人。所以他身体的一部分或许正是为缺席的第三者腾出的:他大张着的嘴,他红润的rutou,他还发不出的春吟,他宽阔的同样渴望被包围的臂膀。

    来观并不能给他所有,甚至连帮他手yin也很吝啬,却又不允许他自己在属于她的下半身领地上乱动。他被打磨得柔韧的躯体挺立着rutou,红小豆比其他皮肤更加渴求抚摸,来观却只重重咬了一下就弃之不理。施舍,S对M的行为总爱用这个极扭曲意味的词,作为调情。来观用绳子和新加固的钩子把万二同许多岛国A片里表现的那样吊起来,重心摇摆,两腿被扯开而难耐,这样的玩乐称为想象力的放任也是有道理的,至少对于衣服和面孔来说,它是来得坦诚。

    最后一个姿势摆完时,来观问三二想出一个什么风格的作品集。储存卡中的三二已经发展得丰满,如果他要作为一个AV演员出道,不妨立一个有趣的人设让观众们既记住他又遗忘他。但是三二还没有从悬吊的视角中转换过来,他认真地看向来观,却像涟漪一样在镜头下迷离起来:

    “没有脚。鱼没有脚。”

    来观想起了那本冰岛的畅销书才突然明白他当时说的话并非原创,渐渐淡忘了听及他话时的撼动。他这条鱼在跳,在案板上,在躯体的弧线里——可怜地翻滚鳞片啊。

    他们曾经很多个夜晚促膝长谈,熟悉一点又忘记一点,最后留下痛苦又美貌的模糊。

    一阵死亡的预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