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

    【zn：从本章开始会跳时间，时间间隔拉大些许。本章比较短，存在虚拟剧情请勿带入现实。】

    slave认为聊K相关的东西说不定会聊到天黑，于是跟M说了一下自己的未来计划和打算。

    他觉得如今既然需要照顾某位抽不开身，不如就先出租店面三年，等queen可以出去上学的时候再收回来。至于营业执照…获取应该不会太困难。

    “当然我知道以那家伙的钱财你们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可以。”

    “……你知道她有多少家产？”

    slave好奇。

    “比我多，比我有钱，可能是我的〇倍吧？”

    “…你怎么知道的？”

    感觉好像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东西……

    “猜的。但她总喜欢把自己装的很穷，把家里的物品几乎全部卖掉了。衣服也是，每次都去批发市场买三十件一样的，除非换季或者必须出行重大场合没得选，否则我每次都能看见她那身连印标都没有的廉价西服。”

    “啊？”

    她的衣服原来很廉价吗……？

    “或许也该把她形容为‘会省钱’吧，说装穷感觉有些得罪…我很怀疑她这辈子买过的最贵的东西除去房子和车就是嫂子你手上这枚戒指了。”

    明明是在谈未来生计问题的，怎么好像又绕回到她身上了？

    原本气氛哀忧寂沉的叙旧变成了K的吐槽大会……

    额。

    “戒指没有我贵，我是一千三百万。”

    这句倒是事实。

    “？？？！”

    M露出了极其不可意会只可言传的表情。他表现出了对K金钱消费观的震惊，毕竟初遇之时…K并不会知道自己买下的那个陌生人，祂一定能在未来给自己提供乐趣。所以她真就这么果断地把一千三百万欧押在了一个仅凭外表判断的可能性上面？

    很大胆。超级大胆。

    甚至有些……莽撞得如同绝望前的孤注一掷。

    “…是我狂打〇年工都凑不到的钱。”

    ……

    ……

    再谈论许多，也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刻。此处只要再往北几公里便是海，真是梦一般的巧合呢…说不定，以后有空能多过来走走。

    ST表示K最后一封信就是留给M的，slave希望他能趁今日过来一趟。以往都是K带着自己登门拜访，有些太麻烦他。

    跟车直达家中。

    queen此刻正在被临时请的护工照顾，坐在客厅里，M一眼便看见了。

    “……”

    他似乎有太多感慨，一时间，甚至说不上来。不知是不是联想到了什么…M用着有些寂冷的微笑，询问：

    “嫂子，你们的孩子…多大了？”

    “快两个月。”

    “嗯，祂看起来真可爱。”

    走入房间，ST将最后一封信递给M。

    “我能现在拆吗？”

    信封很薄，仿佛风一掠就能将其挟走。

    slave和ST都点了点头。

    …

    里面只有一张纸，也只写着几句话。

    『我很高兴能亲眼见证你的成长，你其实早已不必再借助我的力量。今后，请恕我不能再见证你的成功。

    『对你唯一恳求，就是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照拂一下我的妻子。她虽外在流浪多年，但仍未经世事，许多东西她还不懂如何cao作…我想请你指引一下她，帮她解惑，如同我们曾经那般。

    『当然，请温柔待她。倘她因你而呦痛，我绝对会诅咒你。』

    极短的篇幅，她却还是用了大半来写她的爱人的事……

    那封信M花了不到二十秒就看完了…slave略微有些不太明白K的篇幅安排。给自己写的是纯口语化的五六页纸，给他俩的是极为正式的超简略段落，她明明已经没多少话想跟自己说了……可还是凑字数般将绝笔写得很长。

    K有写东西发泄情绪的习惯。

    所以她很可能是那段日子心神不宁，又不愿过早地将任务暴露给我，才把遗书当日记来吐诉。

    一个多月。

    犹在昨日，却恍如隔世。

    “哦，对了，我想起件事还没问你。”

    “什么？”（←M）

    “你今年多少岁？”

    “我？”

    M对自己的疑问感到有些意外。

    “三十八……过段时间应该就三十九了，怎么了？”

    “我终于懂你以前第一次听到我的年龄的时候为什么会绷不住了。”

    “啊哈哈…”

    他看起来有点尴尬。

    对啊在看见自己直到四十五岁都还没结婚的怪异朋友居然在最后关头找了个二十二的懵懂少女之后没有谁会不难绷的。

    “要再坐会吗？我们去客厅？”

    “嗯，好啊。”

    ………

    ………

    两人都慨叹于slave的变化。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将话语流利地言说…维持脸上表情…以及对生活表现出希望……这些，都是在强撑。

    空虚是不会变的。

    除非……发生什么意外吧。

    听从M的建议，他们决定直接把还是毛胚的店面出租，并限期只有三年。

    …就是作为房东，这么做确实太刻薄了，导致经历了不少波折才找到租户。其间基本都是派ST去跟他们交涉，slave负责在旁学习。

    挫败感倒是因为以前痛苦得太多，自己如今对“充耳不闻”这项技能已然精通，心态还算勉强稳定。

    除了照顾queen的起居饮食，就是教她说话、走路、家务……最后倘若仍有余剩时间，slave会再写点字句。

    可惜这种东西，当今也没什么心思写了。

    她已经把自己的整颗心都挖走了。

    这个位置…随她，变得空空如也。

    “……”

    queen慢慢的会说一些简单的词，也会喊人了。比如…“mama”……还有对着ST喊发音极不标准的“叔叔”。

    他对此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slave总觉得自己近期越来越不对劲。自从将生活几乎彻底倒向queen，已经过去一年，心中似乎也逐渐开始产生了对她的“依赖”。

    把孩子视作唯一的生命价值的人也不是没有……甚至还挺常见的，尤其在鳏夫和寡妇中。

    【鳏guān夫：失去妻子的男人。】

    …但我不想变成那样。

    …我不想为别人而活。

    …我不想就这么单纯地为一个心智仍不成熟的人付出一切。

    或许这真的很自私……可我确实不应该把我生命的所有都押在一个东西上。我只是将她带来了这个世间，有义务在她没有能力生存的时候提供引导而已…仅此而已。

    不能因为自己正被她需要、被她无止境地索取，就觉得离开了她我便没有价值了，从而无法离开她。

    ……不能。

    ……幼儿的蛊惑，其致命之处就在于此。让你觉得是在创造价值，然而这世间的一切明明都需要靠祂本人的努力获取。

    沉沦不拔，不仅害你，更害了祂。

    这一年里，slave总在断断续续地思考自己人生的意义。曾经是活下去、活下去、在K的手里活下去，到后来渴望与她相守余生，再到如今…

    可能寻找这份意义的过程就是意义。

    仔细想来，其实以往所谓的“目标”，也只是在追寻一个“快乐”的感觉。不论是活下去…还是和她一直在一起，对幸福的向往、贪婪从未更变。

    ……

    果然，人太闲就这点不好，容易乱想，一如既往。

    只要不昏死过去，大脑总能产生一系列负面的东西，一系列尝试让自己屈服在人性本恶之下的渣滓东西。

    …无聊。

    一天，一星期，一个月，一年……

    自己所剩余的时间远远超过与她相处的那段日子。

    记忆便是如此的可悲，会随着流沙一点一滴地遗失，每年仅一次的拜访…也无法阻挡她在回忆中褪色的进程。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每日都在铭记你的名字。

    我每夜都在思念你的抚触。

    我愿意将我所有的思想全部奉献于你。

    …所以。

    为何都三年了，你的魂魄仍不愿入我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