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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如果他用双 手掐住她的喉咙,窒息她,把他所有的爱与恨都发泄在她的白色的颈上,她会有 什麽反应。 她会大笑。 如果她已不能再呼吸,她会用眼睛来笑,用一种无神的眼光盯着他。 但他在镜子中曾看到的是一双孩子般的眼睛,睁得大大地,望着自己流泪的 样子。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身体擦乾,在门後找到一件丝质睡衣,把她裹进去,抱她 回到床上,把她的手放在了柔软的枕头上。他犹豫了一下,但从她的表情里,他 似乎读到了点什麽。他脱下自己的睡袍,躺在她身边,紧紧地搂住她。 她很快就睡着了,呼吸沉稳而又有节奏,她的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就像 大海的波浪。 他感到眼皮沉重,身边是熟悉的塞雷娜温热的身体。她的体香和有节奏的呼 吸令他感到心安,拥着她裹在丝质睡袍里的身体,他也很快睡着了。 奇怪的是,麦克斯做了个恶梦,他梦见一些漂亮的丝绒捆住了他们,让他感 到一阵燥热,他的鼻子,嘴已像被潮湿的泥上堵住了似的,不能呼吸,他感到要 窒息了。 他低吟着,紧紧抱着塞雷娜。丝线把他们越捆越轻,就着光亮,又变成了舌 头和毒牙,撕咬着他。 毒牙变成了一双手,逼向他的喉咙,又变成了一把匕首┅「麦克斯。」 尖刀游离在他身上,冰冷,光滑┅┅「麦克斯。」 然後,他看到了血,慢慢流着,流着┅┅「麦克斯。」 他渐渐醒过来,看到她琥珀色的眼睛正注视着他。 「麦克斯,这只是个梦,一个恶梦。」 丝质床单裹在他身上,绕在他腰上,就像他梦见蛇的那样,他浑身是汗,拳 头紧握,全身蜷曲着。 「只是个梦,麦克斯,醒醒再睡。」 她的双手帮他拽开床单,把床单抚平,紧紧地靠着他。 「睡吧,麦克斯。」 「是一把刀子,」他似乎是毫无意识地喃喃低语着,好像还未完全从恶梦中 醒来,「是一把刀子。」 塞雷娜看着他头靠枕头,闭上眼睛。双手在寻找着她,用尽力气抓住她不放。 一把刀。 她很奇怪这把刀为什麽会出现在麦克斯的梦中,这会意味着什麽呢?想着想 着,她又沉沉地睡去。 米卡独自在音乐室里,不耐烦地踱着步子。他不能向塞雷娜道歉、解释,让 她知道他正被一种理不清的思维折磨着。他几乎自己都弄不懂是怎麽回事。 他应该了解她的,他知道什麽时候她会像是被魔鬼附体一般。这种时候,她 既不接受爱恋,也没有理智和亲情。 当然,他也不是那麽理智。 唉,今晚是怎麽啦,会对未来这麽缺乏自信,这麽恐惧。他低下头看着自己 戴了黑色手套的双手,他的手指又开始颤抖起来,有种的伤感,像被烧着了似的。 也许他感到自己已经在渐渐发生着变化,就像往常一样,她和他一起改变。 当她出现在门口,身着一件黑色的皮村衫,但大了许多,很不合身,一条宽 大的黑皮带松松地绕在腰间,头发蓬乱,眼中露出野性的光芒。这一切应该是属 於过去的,应该属於一个她不该回到的过去。 自从来到日内瓦,他就很清楚她一直在玩的游戏,一会儿是司机,一会儿是 园丁,他们接受她的需求,就像她接受他的一样,但是她的黑色皮衬衫和她的眼 神令他心烦,这让他想起他们刚到别墅的头几个月。 突然,他觉得自己像被关进了笼子里,被套住了似的。他推开巨大的窗户, 呼吸着夜间温柔的空气。 他们已经越离越远了,这个想法像冰柱一样刺穿了他的心。这个冰冷的事实 是他一直不敢承认的。 从演奏到作曲,这真是个奇怪的变化,这个变化也令他们疏远,她已对他的 工作不再感兴趣,作为一个演奏者,和作曲家是完全不同的,是塞雷娜帮助他成 为一个成功的演奏家,是她让他超越一个巅峰,把纯粹的演奏技巧和情感结合在 一起。 是她把这副担子给了他,令他扮演作曲家的新角色。令人好笑的是,她把自 己排除在外,因为他已不是在描述,不是在诠释,而是在创造。这对他来说,是 个全新的天地,既熟悉又陌生,他不得不独自去走这段新的征程。 他突然从窗口转过身,心中犹豫不决,也许他错了。也许他只是感到太累, 为他们之间的争吵而心烦意乱。 他苦笑了一下,记起一位作曲家说过的一句话,「作曲并不难,难的是让不 必要的音符远离乐曲。」 不必要的音符。他为什麽要把麦克斯扯进他们两人之间来呢?为什麽认为麦 克斯爱上了塞雷娜?而塞雷娜像往常一样,对他的这类话不屑一顾。 「你还是写你的陈词滥调吧。」她这样说道。 不必要的音符。他在屋里绕了一圈,关掉了所有的灯,又停下来捡起塞雷娜 丢在地板上的盛着食物的托盘。他把托盘放在桌上,犹豫了一下,看着满桌的乐 谱,有的还散落在地上。 演奏和作曲还有其他的区别。 演奏只需按乐谱不断地排练、上演,他可以想像着和女人zuoai来激发自己的 演奏热情,而作曲却并非如此。 对他来说,音乐即是性,性即是音乐。 他已经有将近两年没有碰任何女人了。 弗兰卡沉睡在梦乡里,她梦见自己坐在一个喷泉旁,修长的双腿游荡在清爽 的水中。在她身後,站着个男人,接着她的双肩,朝前倾去,她的面前是一个大 理石做的栩栩如生的男性生殖器。 她低下头看到自己双腿分开,她全身都湿透,在那个男人的拥抱下,浑身似 乎都在颤动着。他把她抱起来,放到了那根白色的大理石柱子上。 有一会儿,她感到害怕她试图反抗,逃离这根坚硬的东西,但是她太渺小, 太拘谨,不知如何逃脱。 在睡梦中,她的双手紧紧抓住一个枕头。 即使使当她张开嘴巴想呼叫时,她的身体还是叉开的,让那很大理石的硬东 西插入了自己体内。 她全身一会儿放松,一会儿紧张,体内积蓄的热量似乎要全部迸发出来。她 的头向後仰去,看到她身後的男人穿一身黑色皮衣。这个发现令她不能自制地呻 吟着,体内掀起一阵阵热浪,整个身体像炸开了似的。同时,她似乎感到了他体 内的那股热流在她的体内发泄出来,一阵抽搐与呻吟过後,她安静了下来,又沉 沉睡去。 **** 伦敦 「不要吵醒她,」夏娃小心地耳语道,从床上滑了下来,「让她睡一下。」 她边说边找自己的睡袍,发现它摊在床脚。她忽然决定什麽也不穿了,她裸 着身体朝卧室门口走去,并示意尼古拉跟着她。 尼古拉也赤身裸体地站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萨丽,表情有点发呆。 「快点,尼古拉,」夏娃不耐烦烦地小声叫道,她有点恼怒於尼古拉看着萨 丽的眼神,「快过来,我不想她现在就醒过来」。 他还站在那里,很不情愿地把眼睛从这个睡着的人身上移开。萨丽四肢摊开 着,半个脸埋在枕头里。他摇了摇头,然後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夏娃。 两个女人,两个如此不同的女人,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在床下。夏娃是个精 力旺盛,娇奢yin逸的女人,一旦被情欲驱使,便会不顾一切;而萨丽却在情欲面 前,开始显得紧张不安,渐渐地会被性游戏征服,直到完全迷失其中。他不知道 她是否了解夏娃的那套计划,他想着,又低下头去看着萨丽。夏娃已经完全用亲 吻的抚摸控制了她,在性方面,她已经变成了夏娃的俘虏,而且夏娃还鼓励他这 麽做。 当萨丽尖叫着回答说「好」的时候,他不知道她指的是接受了夏娃的计划, 还是接受了那高潮时刻,他埋在她两腿间的舌头。她在他的身下优美地蠕动着, 跟着他的节奏,他们配合得是如此完美。 「尼古拉,」夏娃似乎很不高兴,「现在就过来。」 他叹了口气,拾起丢在床边的睡袍,跟着夏娃走出房间。 目前夏娃控制着一切。而且是夏娃认识杰夫。布鲁克斯,那个德州的亿万富 翁。是她将成立一家新的唱片公司,她将会令他的名字家喻户晓。 「拿点香槟来,」她傲慢地下着指令,双手抚弄着自己淡黄色金发,双眼闪 着兴奋的光芒,「我成功了!哦,应该是我们成功了,」她又加了一句,瞥了一 眼,「我们得到了她,你这个聪明的小男孩,她现在是我的了。」 他慢慢地开着酒,看着她兴奋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不敢肯定┅┅」他 迟疑他说道。 「她已从根本上背叛了麦克斯,」夏娃并未在意他的话,「她让我们用他的 公寓,用他的床,我们三个人走在一起。这对萨丽来说,可算是事关重大的。而 且你听见她说」好「。在最後,我为了确证这点,又问了一遍,她还是说」好 「。」 香槟的泡沫溢出了瓶子,他诅咒着倒了两杯酒,一边递给她,一边又冒险说 了句:「也许她的」好「是指别的什麽事。」 「哦,不,尼古拉,」她睁大眼睛,「生意就是生意,记住这点。」她的话 中不无威胁,她朝他举起杯子。 「为了我,」她说道,和他的杯子碰了一下。 「为了你。」他附和着,一饮而尽。 ****** 日内瓦 麦克斯比塞雷娜先醒了过来,他懒懒的,睡意朦胧。他发现塞雷娜背对着他, 屁股顶在他的小腹上,光滑的背靠着他的胸膛,他的右手搭在她的胸脯上。他慢 慢地拿开手,尽量不打扰还在睡梦中的她。 像往常一样,他很快把前一天的事在脑海里理了一遍。把它们分门别类地理 出个头绪,是公事,还是私事;是重要的,还是不重要的;是马上就办,还是可 以延期。 今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让弗兰卡在合约上签字,这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了。 萨丽会传真两份合约过来,米卡和塞雷娜作为证人,弗兰卡不会有的额 外要求了,她在这方面兴趣不大。 但是DIS-O公司内部一定出了点什麽意外,他能感觉到这点,就像闻 到塞雷娜头发上的香气一样。他还没有什麽证据或实情来证明他的想法,但他知 道有点不对劲,而且和北美市场有关。 他的直觉告诉他,他应该回伦敦去看看,也许还得去趟纽约,然後到多伦多, 或者派萨丽去也行。 但在离开这里之前,他要和塞雷娜把一些烦琐的商业细节谈情楚,事实上, 似乎也没多少可谈的了。 下一步就是他和塞雷娜之间的私事了,他看着她,黑色的头发像一片云彩似 的散落在白色的羽绒枕头上,呼吸十分均匀,即使要离开她的念头都令他心痛。 但是他已学会带着这种心情去生活,他已这样许久了。 她是谁?他不止上千次地这样问过自己。她是滑过他指间的水的柔波,是一 个疯狂而又美丽的顽童,一个健美优雅的妇人┅┅前一天晚上,她竟会被自己的 眼泪打动,她令他痛苦,他却只是会报以柔情┅┅他要在她醒来前离开,以免两 人都尴尬,在她意识到前一天发生的一切之後,她不免会发窘的。他发现了她轻 弱的一面┅┅不,也许根本不是这样,只是她情绪低虏了,现在已没事了,他不 会再提的。 他低下头去吻她的头发,却发现她睁着眼睛。 「早安,麦克斯,」她伸了个懒腰,令他惊讶地用手指碰了碰他的嘴唇, 「你看上去很严肃。」 「塞雷娜┅┅」他顿了一下,又说道:「塞雷娜,我很抱歉,我正要走,我 以为你还在睡。」他尴尬地笑了一下,并往床的另一边挪去。 「随你便,」她轻松地答道,「但我很乐意你留下来,我会叫人送点咖啡和 面包上来,今早感觉不太好。」 他的睡袍胡乱地丢在床边。他突然感到这样赤裸着身体从她床上爬起来,有 点令人害羞。 「你昨晚做了个恶梦,」她边起身边用手整理自己的丝质唾衣,「你还记得 吗?」 他斜靠在枕头上,「是的,是的,我还记得。」他慢慢说道,「我记得那把 刀,蛮吓人的。」 「令人好奇的象徵意义,」她坐在床边上,流畅自如地谈论着弗洛伊德和有 关梦的解析,但是出来,她在想着其他的东西,「要咖啡吗?」她突然中止了自 己的谈话。 「好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