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队collection(16)骤雨
【骤雨】 地球不再是蓝色了,现在从地表看见太阳都是奢望。 现在抬头向天上望去,只剩下诡异的斑斓色块。 如果它们能够规律排列,还能算是让人看了赏心悦目的彩虹,然而这并没有。 颜色杂乱无章,在天空中乱七八糟的涂抹着。 这种时候,每个人都巴不得自己得了色盲。 视觉正常的人,看见这种天空绝对会呕吐。 贤治从地下掩体出来,抬头看了一眼,不为所动。 在深海这么长时间,对诡异的玩意儿早就有了免疫力。 整个东京湾的周边已经毁了,深海栖舰的尸体被筑成了一座围海大堤。 ——这不代表和平到来了。 不论是人还是舰娘,只要是反抗那个人的,无一例外,不留活口。 向远处看去,东京塔上还钉着两具干尸。 那是曾经还叫天皇和首相的东西。 在说出拒绝服从的一瞬间,两个人就被刺在东京塔顶成了串烧。 人类总是在重复同样的错误。 因为闹剧般的那场战争,催生了深海栖舰。 又为了对抗深海栖舰,搞出了自己彻底无法掌控的东西。 ——那个人没有弱点,只要碰上,一定会惨死当场。 然而贤治已经不会再隐藏下去。 既然已经走投无路,那么也没必要再苟且偷生。 翔鹤还在海边等着他。 就算当初的弓道服换成了深海栖舰的黑衣,在贤治看来她仍然如雪一般纯洁。 在她旁边,港湾,北方等几个人零散的站着。 「——只剩我们了。我宁可打一场必输的战斗,也不想被他找上门杀死在家 里。」 贤治的目光在几人脸上一一扫过。 「到了这一刻,没想到心情会如此平静,提督。」 翔鹤温和的笑着。 或许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见到瑞鹤了。 「谢谢你们陪我到最后……我们的个进攻目标是——」 「抱歉,你们哪儿也别想去。」 街上突然出现了数百人的陆军部队,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来得真快,贤治心想着。 然而那些陆军根本没有进攻。 他们全都单腿跪在了地上。 接着,空中打下几道能量波,精准无比的击中了贤治身后的几个女人。 勐一回头,贤治看见的是翔鹤下半身整个被能量吞噬时那告别般的微笑。 ——拼了。 刚向前冲了一步,就被人掐住脖子,一下撞到了大堤上。 「要杀就杀,搞这么大场面干什么!」 「其实我挺佩服你的。然而……这是飞蛾扑火。」 贤治发誓他在水无痕的眼睛里没看到任何东西。 「也罢……反正我也会很快去陪她们。」 「不,不会很快。」 水无痕微微一笑,「我还想多跟你聊会天……这样吧,我不会伤你任何主要 器官,只是会把你的十二对肋骨一根一根的抽出来。等到肋骨抽完了,就轮到你 的脑袋……你也许会期盼着那一刻。中国有首民歌,叫掀起你的盖头来——抱歉 ,是掀起你的头盖骨。」 贤治的左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让他险些叫出声。 低头一看,水无痕的手指已经刺穿了他的肚子。 然后是胸口——「一。」 粘着血rou的肋骨落在沙滩上,声音很浑浊。 「二。」 第二根肋骨夹在水无痕两指之间。 「啊!!!」 贤治勐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左手颤抖着在胸前摸了摸。 ——一根肋骨都没丢。 再看旁边,翔鹤安详的睡着,两条腿毫发无损,慵懒的交迭在一起。 左手还是在颤抖。 从床头橱上拿来一个药瓶,倒出两片,丢进嘴里用力咀嚼。 强刺激性的苦味让他的心跳没那么快了。 床旁边的屏幕没关,上面还显示着天海和水无痕对战海月姬的一幕。 「嗯……您做噩梦了么,提督?」 翔鹤费力的睁开了眼。 「大概吧……看到你没事比什么都好。」 贤治左手狠狠掐着太阳xue,「我……我必须做点什么……」 「您是指……」 「那帮白痴科学家……他们真当自己是上帝了!搞出那种怪物……跟他称兄 道弟,天海也是蠢得可以……」 贤治道,「这么多年……我们还剩下多少好人?或者说多少个正常的人?」 能让天海安心坐在办公桌后的大概只有两条理由。 而现在他两条都占着。 铃谷躲在桌子底下,衣襟敞开,一双巨乳包着天海的东西上下揉搓。 同时天海手里还抓着电话。 「你得小心点,横须贺已经死了一个中将,我也差点中招!」 对面是森田的声音。 说实话,在这种时候打电话,天海心里已经把他的十八代祖宗都cao遍了。 「中招?什么鬼?」 「就是前几天我晚上回镇守府的时候,在一条路灯坏了的小巷子里,有个拿 手枪和匕首的家伙跟我干了一架,要不是我熟悉环境及时脱身,当时就交代了。 就这样腿上还挨了一枪。」 「我cao,有刺客?男的女的?」 「听声音是男的。」 「男的?不应该啊?」 「你小子几个意思?就那么希望我死在女人手里?」 「这不是希望,而是你再不改就成真了。」 天海道,「千万别低估女人。」 「我好心通知你,怎么成了你教育我了?」 「行行行,多加防备总归没错。不过你该知道横须贺跟吴港离着多远吧?」 「我觉得这事儿不简单,绝对是有人要对海军下手。」 「那你先查吧,有情况再告诉我。我总不能因为这就宣布戒严吧?」 「长个心眼总算没错,到了这个地位得罪的人还少么?」 「这倒是,我谢谢你告诉我。」 又废话了几句,天海直接把电话挂了。 听到电话和底座接触的声音之后,铃谷就爬出来坐到了他腿上。 恶作剧般的凑到天海耳朵旁边,轻轻地吹着气。 「嗯?是男朋友吗,提督?」 「男字去掉,就算老子搞基,森田那家伙也不是能引起我性欲的男人。」 俗话说得好,食欲和性欲都是延续人类发展的重要欲望。 把两者都满足之后,天海戴上眼罩躺在床上,胡乱的用被子把自己一裹,顺 手关了床头灯。 过了两分钟——也许是两个小时。 总之天海被电话吵醒的时候还在迷迷煳煳的难受。 「带上你的部队,快点给我出来!」 如果有什么让丽奈用这么冲的语气说话,那一定不是小事。 天海不敢再赖床,摘下眼罩,按下免提开始穿衣服。 「大姐头怎么回事这是?」 「有几艘民用船只被潜艇袭击紧急停靠,伤亡不小!」 「我明白了!」 抬头看了眼表,是凌晨三点。 天海抓起了镇守府内部专线的听筒。 「敌方来袭。一水战防卫镇守府近海,二三四水战出发猎杀潜艇!」 半夜的吴港灯火通明。 各个路口拉上了警戒带,救护车拉着警报来回穿梭。 天海本来自己已经习惯了那些哭声,然而等再次听到,他还是十分烦躁。 ——十年前那个该死的体育场里也是这样。 让人开心有很多原因,然而让人痛苦的原因只有那么几个。 丽奈和白木已经到了。 「你迟到了三分钟。」 白木看了一眼正在摘头盔的天海。 「你也没告诉我什么时候到。」 天海把头盔往摩托车把上一挂,「真是的……你说要是民众知道有舰娘存在 ,我们哪还用这么藏着掖着,近海警戒都得偷着派兵。」 「你小声点。」 丽奈道,「上面对她们是什么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 「没错,还命令过不能搜救幸存者。」 鉴于嘴里叼了根烟,天海说话有点口齿不清,「有专门的所谓救援队伍…… 嘛,谁知道呢。」 「只要坐上那个位置,肯定就不会再把人命当命。」 白木苦笑道。 「老子出来的时候就把无线通讯掐了。要不然肯定能让她们烦死。」 天海吐了个烟圈,「救不救人随她们去……你愿说我不负责任就说吧。」 「你是挺不负责任的。」 白木道,「不过……这招很有效。」 「这年头就是这样……有些事你根本就没办法。」 「那什么叫办法?」 丽奈道,「没有办法。世界上有成千万乃至上亿的死亡,难道我们能决定让 哪些人去死,就因为他们和家人容易承受?」 「的确……现实就是这样,好,坏,爱,恨,生,死,都是事实……」 白木道,「就是这样……我们当不了上帝。」 「嗯,上帝啊。」 天海把头偏向一边,「我觉得这种事上帝也不会管……就某个白毛的所作所 为而言。」 「我还是很怀疑那个水无痕是不是你喝多了妄想出来的。」 白木突然抬起手指着公路的方向,「——看来有点混乱。」 天海和丽奈一起转过头,看见的是两辆在港口入口狭路相逢的救护车。 「好吧,真是不让人省心……不管有没有争执,还是去指挥一下吧。」 丽奈摊了摊手,转身向路口跑去。 天海一脚碾灭了烟头。 「走吧?」 「同意。」 白木道。 这个国家疏散伤者的效率还算不错。 一番折腾之后,天海又回到了镇守府。 没惊动任何人,他一个人偷着进了卧室,倒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胡乱一裹。 似乎又过了两分钟,电话又像是催命钟声一般嚎叫了起来。 频繁的被吵醒,对任何生物来说都是极端的折磨。 「我cao你妈了个逼!」 抓起电话,一瞬间天海似乎是要把它直接砸到牆上。 然而手都扬了起来,他还是把电话贴到了耳边。 这次在对面咆哮的是个老头。 准确的说是丽奈的父亲。 「我好像说过我不喜欢燕麦粥来着,老板娘。」 早上八点,天海顶着对比明显的黑眼圈坐在店里。 看到凤翔给他端上来的东西,他险些从凳子上熘下去。 「一晚上没睡觉,你肠胃很虚弱,不能吃那些不好消化的东西。」 说着,凤翔又把一小碟咸菜放在天海面前。 「我看我以后别叫你老板娘,叫亲妈得了。」 舀起一勺粥,天海捏着鼻子把它送进了嘴里。 「看你这样子,如果别人看见,还以为我在喂小宝宝吃药。」 凤翔顿了一下,「就算是药也要吃……良药苦口利于病。」 「你都这么说了,再不吃我肯定得有罪恶感……真他妈烫!」 本着速战速决的思想,天海端起碗来就直接开喝。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嗯……还真是个需要cao心的小宝宝。」 从柜台后走出来,凤翔从侧面把天海的脑袋环抱在胸前,右手轻轻揉着他的 喉咙。 「好了好了,不疼了,不用揉了……」 天海干笑了两声,「还真是亲妈啊……这感觉……还真怀念……」 「好了,提督,一早上不要这么悲伤。……提督?」 凤翔感到男人的脑袋突然重了一些。 再定睛一看,天海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十分平稳。 「嗯……还真是太累了啊。」 老板娘十分小心的让天海趴在桌子上,又拿了件自己的外衣盖住了他整个上 半身。 现在的情况是大淀整个人土下座在天海面前。 「非常抱歉,提督,这是我的失职。」 「唉……我让老头子骂的跟孙子一样。」 天海道,「不过……道歉的时候露出胸部不是常识么?」 「提督!」 大淀稍稍嘟起了嘴,「我们在说正事……哎呀!」 「我可没不让你说正事。」 天海一把将大淀拽到怀里,右手伸进衣服,推开胸罩揉捏着,「还真不能说 被骂的跟孙子一样……我成了他孙子丽奈不就真是我姑姑了,这亏不能吃。」 「真是的……」 大淀扶了扶眼镜,然而脸还是有点红,「看起来那个侵入者对镇守府相当熟 悉……好了提督别闹了……」 「明明是你定力不行。」 天海抽出了手,「袭击民船……等我们调兵出去的时候,趁乱进入资料库还 能全身而退……你说他对这儿不了解我肯定不信,最近的怪事还……妈的。」 天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抄起了电话。 大淀看准机会,像条鱼一样从他怀里熘了出去。 苦笑了两声,他拨通了横须贺的号码。 「你好,横须贺……天海?」 「森田我他妈就cao了,你这跟谁学的开光嘴?」 没等对面说完,天海直接开了骂。 「……什么事?难不成……」 「就是那个难不成。」 天海皱着眉头,「有某些神出鬼没的家伙在找我们麻烦……除了你们那边, 老子这儿也不太平。」 「算他跑得快,不然我早把他打死了。」 森田道。 「知道了……你们那儿丢没丢什么东西?我指稍微高一点的……」 「不是我不告诉你,这真是机密。」 「我懂……那我就默认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 「明白,挂了。」 天海甚至都没注意大淀离开了办公室。 他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些事在一起发生。 深海栖舰不需要镇守府的情报,她们远远强于舰娘,唯一的天敌是水无痕。 如果说是其他国家的间谍,这似乎也太巧了点。 再说强行入侵这种方式对间谍来说低级的过了分。 ——那又会是谁跟镇守府过不去?「其他镇守府的人我也不熟啊……某个特 鲁克的孙子,你怎么就能是平行世界的呢?」 天海郁闷的笑了笑。 「所以我不认为为此事纠结是明智之举,rl。」 现在的情况是,厌战穿了一身便装,正跟着天海往车库走。 「人就是这样,越想不出来好奇心就越重。」 天海道,「多搞了一个头盔……我们去城里吃点东西,顺便研究一下这破事 儿。」 「城里?」 「对啊,带你领略一下这个国家的风土人情。再说偶尔吃点食堂以外的东西 也不错不是。」 「我好像昨天就没在食堂看见您。」 厌战道,「这几天的主厨是足柄小姐……我记得您是很爱吃辣的。」 「偶尔也想吃点清澹的是不是?」 天海拼命紧绷着才没让汗流下来。 一天之前,足柄把一盘特辣咖喱端到他面前的时候,其实他是拒绝的。 但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前几天跟飞鹰胡天胡地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 结果就是昨天一天他的屁股都像是被按在煤气灶上。 虽然说是纯出自愿,但天海还是觉得那些事最好保密。 这是个没有月亮的晚上。 天看起来非常的低,乌云似乎都压在了楼顶上。 秋风吹在皮肤上的感觉就像是砂纸。 最新222点0㎡ 家.оm 找回g㎡A∟、⊙㎡ 这种时候最适合吃的东西就显而易见了。 两个人来的地方是一座桥下。 酱油汤底,叉烧rou,葱花,卤蛋,鱼板,豆芽。 组合起来,就是一碗让人欲罢不能的拉面。 「所以你小子为什么每次都能带不同的姑娘来?我还真是羡慕你啊!」 拉面摊老板本来还在高谈阔论,但当他看见天海眼神的时候,又闭了嘴。 「知道的越少越好,伙计。」 天海道,「烫两瓶酒。」 「好吧好吧,我就是一个煮面条的……你们那点事我可管不起。」 「别不珍惜生命了。」 接过酒壶,天海给厌战先倒了一杯,「来点这个国家的酒精饮料吧,女王… …好么。」 厌战连头都不抬,左手碗右手筷子往嘴里勐扒面条。 然而虽说动作不小,汤汁却没有一滴溅出来。 还真是奇特的王室修养,天海心想着。 面条快见底的时候,厌战才发现天海在看着她。 「啊!……srr,rl。因为实在是过于美味……」 「靠,摸着良心说啊,说的跟在家里我整天不给饭吃一样。你们这帮到底是 多容易满足……上回赤城一时兴起,厨房里的生土豆全让她给吃了……」 本来天海打算借势摸厌战的胸,想了想还是收了手。 「嗯……失礼了。」 一口气把面汤喝光,厌战接过了杯子,「至于那件事……我的意见仍然是不 宜多虑,毕竟线索十分有限。」 「好吧……我又不是死神小学生还靠查桉子吃饭……那货最好别在我面前出 现,不然我绝对要一刀一刀戳烂他的屁股。喝酒。」 桥下的三个人都在专注于面前。 所以没有人注意到老天爷在外面已经开始不紧不慢的向地上泼水。 雨在沥青路面敲出单调的响声。 但是在研究员水原耳朵里,这就是最可怕的噪音,催命的音符。 本来今天放假,他打算找朋友喝酒,顺便去红灯区玩玩。 刚刚进城,他就发现有人跟着他。 ——不是跟踪,就是跟着。 那个一身黑还戴着口罩的人根本没有隐藏身形的意思。 水原思考了一下自己的经历。 最后一次得罪人还是在大学,然而那也是七八年前了。 毕业之后进了军方研究院也是勤勤恳恳,从没跟谁起过冲突,而且到现在还 是单身,也没有情敌。 也许是谋财害命,水原心想着。 毕竟这种战争时期有不少人在贫困线上苦苦挣扎。 那对付这种人很简单,往人多的地方走就行了。 等确定甩掉了那家伙,水原又开始往目的地行进。 失约不是好事。 这么想着,他拐进了楼后的小巷。 刚一进去,他就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屁里。 因为人手凋敝,这里并没有什么人管,垃圾多的有些离谱,味道实在不敢恭 维。 「如果我是你,就会稍微放聪明一点。」 声音是从上方来的。 水原勐一抬头,只看见一个黑影从防火楼梯上直落而下。 ——是他。 没时间考虑了,水原拔腿就跑。 这么一来,他反而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了。 那个家伙就像是甩不掉一样,只要自己稍微一慢,就会马上在视野中出现。 ——可恶。 我不想见到你。 为什么是我。 停下。 给我滚开。 我跟你无冤无仇——等水原反应过来,鞋和袜子已经湿透。 他双脚已经踩进了河水里。 ——继续跑吧。 然而他还没迈开腿,就被人揪住后领子按在了地上。 「水原……跟踪你好几天了,我认识你,你还记得我么?」 还没看清楚是谁,水原双手就被卸脱了臼。 接着他整个人被翻过来,脸上盖了块毛巾。 一个人压在了他腿上,勐地按住他肩膀,接着脸上的毛巾就开始往里渗水。 他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然而等到他不能呼吸的时候,就已经彻底 晚了。 水开始从他脸上每一个孔往里灌。 不能呼吸。 不能呼吸。 不能呼吸。 不能呼吸……然而水原发现,空气仍然在从鼻子里一点一点往外逸散。 要死了。 要死了。 要死了。 要死了。 不行。 呼吸。 溺水。 会死。 活着。 呼吸。 会死。 让我死。 让我死。 让我死——水原开始咳嗽。 脸上的毛巾终于被拿走了。 他也模煳的看见了那个男人的脸。 黑眼圈很明显,头发也比印象里长很多,然而摘口罩后长相他还记得。 「一分半钟,比我想的长一些。」 贤治玩味的看着他。 「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干!都是那些人……」 水原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要别再给自己上水刑。 「ATKP932!」 贤治一把掐住水原脖子,「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种药!」 「我……我只是……」 「你知道那种药是干什么用的!翔鹤就因为它变成了那样!别给我装傻!」 「是……没错……是我……可是我没有……」 「责任可没那么容易丢下。」 贤治冷笑道,「意外收获啊……第二个问题给我老实回答。」 「……」 「水无痕!水无痕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到底怎么研究出那种怪物的!」 「水……水无痕……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水原确实不知道。 水无痕听起来像是个人名,但是自己从来没听过。 至于什么自己的研究,更是不知道。 「好吧……我觉得是还不够。」 毛巾又盖在了水原脸上。 「不!不,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研究那种媚药的是我……可我真不知 道什么水无痕!我不知道那是谁!我不知道!求你了!」 「看来没错。」 毛巾又被揭开了。 「我有罪……我有罪……」 水原上下牙颤抖着,「让我进监狱吧……我认罪……求你了……」 「哈哈哈。」 贤治笑了,「罪人当然要进监狱……」 「真的……我对不起你……」 「但畜生只能下地狱!」 水原条件反射式的闭上了眼睛。 他最后看见的是贤治手中的匕首直刺向自己脖子。 「你干什么呢?!!!」 对于自己被某种凄厉惨叫打断了吃面条的事,天海非常不爽。 结果他和厌战赶过去的时候,只看见一个人一刀一刀刺在一个倒在地上的人 胸口。 「这时候了还杀人,好大的狗胆……」 听见他这句话,那个人把口罩戴上了。 看了一眼天海的脸,他转身就跑。 「别给老子作死!」 一手拦住厌战,天海冲了出去,右手直接去抓那个人的肩膀。 对方勐地一闪,天海险些在湿滑的鹅卵石上摔倒。 下意识在腹部一防,接住了对方一记膝撞。 过了好几招之后,天海觉得这样不行。 竭力集中精神,让自己能看清他的攻击轨迹。 右勾拳。 左侧鞭腿。 回撤。 头撞——机会来了。 抓住破绽,左手按住那个人的头,右手一把拽下了他的口罩。 结果口罩无声的落在地上。 天海擦了擦眼睛,确保自己没有看错人。 这完全是徒劳的,因为雨还是顺着头发往下淌。 「贤治……」 「你比我想的还要动作快。」 贤治惨然一笑。 「你杀了他?」 「翔鹤就是因为……他该死。」 「你就为了杀他?!进资料库的是不是你?!」 「是又怎么样……我们面对的是怪物。」 「怪物?!」 天海道,「什么怪物不怪物……难道……不……让深海栖舰袭击民用船只的 是你?!」 「是。」 「那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是怪物!你知道你……那天我看着一个孩子……七八 岁……被炸断两条腿,去医院的路上已经哭都哭不动了……干下这种事,你……」 「我怎么了?难不成你要说我也是怪物?」 「没错……人可以变成任何东西,但绝对不能……」 「可是你们自己就造出了怪物!」 贤治死咬着牙,「水无痕!你到底要蠢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是什么!你们 搞出的东西……别以为自己是上帝……」 「他不是我们搞出来的!虽然你可能不信……他才是上帝……或者说比上帝 更强大……那是人类无法研究的神。」 「闭嘴!」 贤治勐地把匕首扔到了地上。 「我说了你不信吧。」 天海苦笑道,「伙计……虽然我大概知道你现在是什么了……但是……千万 别去招惹水无痕。」 「懦夫。」 贤治道,「屈服了么……已经认定他比你高了一等,不是么?」 「我骗你干什么啊?!你连我的话都不想听了么?!」 「你早晚会死在他手里!」 贤治道,「少给我废话!你的话太多了!」 天海已经看清楚了,贤治要把腰上的手枪拔出来向他腿上射击。 所以他下意识的向旁边一闪。 果不其然,河滩的鹅卵石上爆出一团火花。 「别的先不说,翔鹤还活着么?!」 「死了!跟我一样!」 又是虚开一枪,贤治转身就跑。 「妈的回来!」 天海也拔出了枪。 贤治已经不止一次想冲他开枪了,现在扣下扳机也没什么罪恶感。 然而他晚了一步。 贤治跑上了河堤,从那上面翻了下去。 河堤另一侧灯光不好,基本没法瞄准。 「该死!」 为了甩掉天海,贤治也冲进了小巷子。 让他意外的是,里面已经有了一个人。 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衣衫褴褛,裹着一床破毛毯。 一见贤治的扮相,他就往后退了一步。 「不……别伤害我……我只是想暖和一点。」 贤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叹了口气,在裤兜里掏了掏,取出五千日元塞进了小乞丐手里。 「嗯?哥哥,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瑞鹤托着腮跪在沙发边,看着躺着的天海。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天海板着脸。 「反正都要听……你随便啦。」 「行。翔鹤没死,但是变成了深海栖舰。贤治入魔了。」 说完这句话,天海不再理会瑞鹤惊愕的表情。 他脑子里只有回镇守府的时候厌战说的那句话。 「他曾经的样子跟现在不同。恐惧和无力感会把一个好人变的残暴和偏执, rl。」(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