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重修课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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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严道文,是完全没办法理解方文玲不敢和自己见面的矛盾心态的。 因为方文玲从小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前世生平,所以这辈子的成长、工作、奋斗……,甚至于可以这么说,方文玲活着的目的,努力的所有一切一切,几乎都是为了找到严道文,想和严道文再续前世缘,她一直都是用自己的生命全心全意地在做这件事情。 但是,严道文却只是在最近半年,才渐渐地知道自己的部分前世,对方文玲的用情,当然远远不及于方文玲对严道文来的感情深重浓厚。她很怕,前世初期蒙放的淡漠又再出现。 这才是方文玲不敢贸然与严道文相认的最重要原因。 方文玲非常害怕严道文对自己的感情还不够坚定,会没办法消受自己对他的感情付出。因为,自己这几千年来的想念所蜕化出来的感情,有如江水滔滔,有如大海波澜壮阔,搞个不好会把严道文淹没的。 「为什么你能梦到你前世的很多片段?而我只能梦到自己死前的那个片段?就算后来催眠和龙带勾的加持,最多也只能看到去驰援项燕的那些片段?」严道文听方文玲说完对自己的心路歷程,忍不住提出心理面的疑惑。 「大概是因为每个人的灵性不同吧?」方文玲慢慢地把自己多年来琢磨出来的认知告诉了严道文。 「像我的前世,生在战国时期的楚国王室,一出生就能睁眼视物,半岁能语,两岁能预言一季之后即将发生的国家大事,所以父王才把我改名为『灵儿』。你知道吗?楚人是篤信神灵祖巫的民族,我从小就这么『灵』,所有人对我是又敬又怕,包含我的父王考烈王在内,只不过他对我又多了一份慈爱。所以,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担任了王室的巫女,祈神、问卜、作法样样精通。」 「这一世呢,虽然没那么灵了,但在小时候,还是可以预知自己周遭的一些小事。小学的时候,我大致上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前世。所以,我渐渐对在学业上追逐名次丧失了兴趣,我觉得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也知道这一世必须要找到你,要一起把上一世没修完的功课修完,才能功德圆满。」 「难怪!原来我从小就被你锁定了,害得我对其他的女孩子都没兴趣,有人还以为我是同志呢!」严道文忿忿不平地说。 「怎么?吃亏了吗?你敢去找其他的女孩子试试看吶?」方文玲这句话说得慢条斯理、软软糯糯的,可是听在严道文耳朵里,可有如一列高铁鑽进了他的耳朵隧道里。 「呦呵!还没正式见面,就摆出一副大娘的架式啦?」严道文可不愿意输了这一阵,口舌上自然不甘示弱。 「不过,我觉得你这一世的灵性仍然很强。像我从小对其他的女孩就没有兴趣;像我转进那条从来都不逛的巷子,跟着你一个礼拜之后也买了那龙带勾;像我在『战国再策』里看到你瞥过来的一眼,就被你勾引进了游戏。还有,有时候在游戏里跟你在一起,我好像闻到了你的气息,觉得你的体温……。八成,这都是被你的灵力控制的。」 如果用结果论来看,最终严道文和方文玲必然要相见再续前世缘的话,那严道文之前的一些转折,也确实神奇。 「我可没你讲的这么神。」方文玲笑嘻嘻地说着:「但是,我自己的体认,这个宇宙中真的有隻看不见得手,在冥冥中cao纵着这世界上的每个人、每件事。甚至于,还跨过时空,安排着人们做着累世的修行。」 「像我们,上一辈子没有完成修行,这辈子就还要继续,直到修完为止。我还看到,上辈子有些在我们身边的人,这一世也出现在我们周遭,他们大概也是来重修前世未完的恩怨情仇的。像你的弟弟严道武,像我妈,像我在大学时的两个同学……。」 「对了!道武上辈子跟我们究竟是怎样的关係?」严道文狐疑地问。 「你仔细地想一想,你前世最倚仗的手下三位将军,哪一个很像严道武?」 「手下将军?………」严道文闭起眼睛,回想着以前做过的梦境,突然大喊:「啊!商其!是商其对不对?」 「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其实,半年前我是先认出严道武应该是前世的商其,我才确定今生的你应该快要出现了。」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前世身边的人,这一世也会出现在我们身边?我不懂啊!」 「其实,灵与灵之间,因为在世间的互动,往往存在着债权债务、恩怨情仇的关係,某一世因为某件事,两个灵发生了恩怨情仇,或许要耗上几世来向对方还债、报恩,或者讨债、报怨。这大概就是有些灵魂总会在生生世世中,一起出现,仍然互相纠缠的原因吧!懂了吗?」 「不懂!」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不懂,我以为是自己把这一世的亲朋好友带到梦境里的前世去了。可是后来有些人,是先在梦境里出现,之后才在这辈子的生活中现身,所以我确定这现象不是现实生活对梦境的投射。一直到我上了大学才想通了,这现象就像大学的修课,原本是同一班的同学,但大家必修课时必须要在一起学习,选修课时则可以各凭喜好。有的人修得好,顺利拿到学分,有的人修不好,被当掉,甚至于还要重修。所以,上某些课,就会碰到一些志同道合的同学,上必修课,就会碰到全部同班同学,重修呢,就只会碰到那些没修好的同学。如果自己好好修行人生,就会像用功的大学生,每年升级,最后一帆风顺地毕业、拿到文凭。我相信我们的灵魂,应该也是按照自己不断地修行、净化,慢慢地晋升到更高的境界。」方文玲把自己参透的认知,用浅显易懂的方式说了出来。 「那我们这一世是必修?是选修?还是重修?你这一世是来报恩?还是来还债的?」严道文提出了个有些调皮捣蛋,却又值得玩味的问题。 「这一世啊?……大概是重修吧?」 「为什么啊?我们上一辈子应该没做错甚么事吧?为什么被当掉?」严道文不服气地喊着。 「因为,你……你没有遵守诺言。虽然后来有很多的楚国败军陆陆续续被导引回復山,可是……,可是你直接投入了战斗,你受了重伤,最终你没能回到復山……。」方文玲说到后来,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我…我…也是不得已啊!负芻是当时的楚王,命令我押送粮草给项燕,我…我能抗命吗?中途秦军突然杀来,我们一万人的部队能一哄而散吗?能不做抵抗吗?」 「但是,你答应过父王,也向我承诺过,不接战,会设法保留实力,完成復国重任的,难道你没有任何其他的方法?可以完成这战略目标?」 「我……我………。」,严道文自己心知肚明,当时只要绕过寿郢,不向国都的守军递交那个渡牒,只要绕路继续快速潜行,自然可以按照原先计画,达成不接战、成功地向楚军主力传递考烈王「若不敌秦军,保留战力,即到復山重整」的战略讯息。 「你知道吗?虽然周文带回了你的龙带勾,说你凶多吉少。可是,没有亲眼见到你的…你的……,我就仍然抱着一线希望,等你回来。这一等,可等了十年啊!………」 方文玲幽怨地继续说道:「十年,你的骨rou早已成灰。可是我,在这十年里是生不如死啊!……每天清晨醒来,我就告诉自己,今天放一定回来,他答应我会回来的。然后才能满怀希望的提起精神来,打理着復山大大小小的事情。可是太阳下山了,回到我们的房间,依旧是那张空床在等着我,我整个人就陷入绝望的深渊里,没法自拔。往往都是哭累了,才不自觉地睡着。………那些日子,我就是摆盪在清晨『你会回来的希望』和入夜后『你不会回来的绝望』中,徘回无依地苟延残喘。」 「那一年,嬴政自称『皇帝』,全国走上中央集权的法治,绵密的地方治安组织慢慢推展开来。而復山的各方各面也都已经达到极致,不能再发展了,否则树大必然招风,恐怕会被秦帝国发现。既然短期间内看不到那『亡秦必楚』的机会,我只有安排各部负责的人,放他们带领部眾回到原来的楚国旧地,暗地里持续发展反秦的组织和人马,累积推翻暴秦的资源,等待着那『亡秦復楚』的号角响起。」 「当人马散去,復山回復原来的苍莽山林,成天我就在目送你率军过江的大石头上,盼着你回来,可等到的只有江水潺潺流过和每晚的绝望。最后,实在受不了这种痛苦和煎熬,中秋月圆的晚上,我就……就…投江自尽了……。」 耳机的另一端,传来小声啜泣的声音,虽然已经过了两千两百多年了,那些伤痛仍然啃噬着方文玲的心灵,让严道文愧疚得无以復加,不知该如何是好? 隔了好一会儿,严道文叹了口气,温柔地说:「文玲,这辈子你要我怎么做,才能还你的恩情?」 「你就这么想把债还清?要跟我恩断义绝?以后永世不再相见?」方文玲尖着的嗓音传了过来。 「蛤?冤枉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我…我………。文玲!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冤枉吶!」 「噗哧!好啦!谅你也不敢!上辈子的债,你这辈子可有得还了。」 严道文歪倒在转椅中,额头冒着冷汗,惊恐地拍着胸脯,看来前世欠的债可大了,这辈子不知道还不还得完啊? 还有,这一世的方文玲好像还有些走不出来?幸好刚才她心情马上转了过来,否则还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呢?不行!这样隔着游戏高来高去的,太不真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