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6:大雨
Day6:大雨
“啊...” 秦晚的尖叫还未脱口,少年微凉的手就已贴上她的嘴唇,轻轻捂住,将她的尖叫声及时堵了回去。 “如果你不想被发现的话就安静点。” 少年弯腰,瑰色的薄唇凑到秦晚耳畔,低沉的声线钻入她的耳朵里,她听着,耳朵和脸颊猝不及防地变得guntang。 秦晚点头,少年这才把手缩了回去,抬眼望去昏黄的光线底下出现徐姐被拉长的影子,他握住秦晚的手腕,一语不发地领着她躲进厅堂的矮柜里。 两人的身体紧密接触,秦晚的身体紧贴少年结实的臂膀,狭小的空间里,她能清楚嗅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 “是谁呢?” “是谁看到了呢?” 徐姐的声音在头顶的位置响起,自言自语地询问,语调诡异,秦晚脑子里那些旖旎的想法瞬间没了,反手紧紧抓住少年微凉的手不放。 她的身体在颤抖,鼻尖和额头都沁出了不少汗珠,少年端量她在极度紧张与恐惧的状态下的模样,白净的侧脸上,那层短短的绒毛在雾气里挂上细小的水珠。 “女儿啊,好像是你看错了呢...” 矮柜后徐姐的脚步声渐渐走远,秦晚一口浊气还没吐完,徐姐的脚赫然侧对着两人掩藏的矮柜。 秦晚吓得整个人贴上少年,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恐惧之下,她也是忘了自己睡衣底下未着一物,胸前的柔软就这么紧密压上他的臂膀。 少年微微发怔,低头侧目,琥珀色的瞳孔里映上秦晚恐惧的姿态,她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胸部正低着他的胳膊。 “真的看错了吧...” 这回,徐姐是真的走远了,影子一点点消失在目光所及的视野中。 “她走了。” 少年开口,音色清冷。 秦晚颤颤巍巍地从少年臂膀里抬头,经历了这么一场惊吓,她现在没有半点力气能从矮柜里爬出去。 少年抿唇,钻出矮柜,弯腰抓紧她的胳膊,稍一使力,秦晚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双手和脸颊紧贴他的胸膛,相隔单薄的衬衣,掌心下是他起伏缓慢的、块垒分明的胸肌。 “抱歉,我,我腿软了...” 秦晚羞窘万分地挪开双手,想离开他的怀抱,怎奈双膝软得一塌糊涂,刚撤开半步又重新跌回他的怀里。 少年没什么表情,转脸凝望徐姐消失的方向半天,秦晚以为他介意与陌生人接触,试着扶住旁边矮柜以乌龟爬行的速度往回走,结果她还没走几步,整个人忽然腾空而起,定睛一看,原来是少年把自己横抱起来。 少年看着瘦弱,其实力气还挺大的,能够轻而易举地把她横抱起来,从她这个视角看过去,他的神色轻松极了,抱她像抱着团棉花似的没用多少力气。 “谢,谢谢。” 秦晚小声道谢。 “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即便再怎么好奇也不要冒险。” 少年淡淡道。 “...嗯...” 秦晚也想不到自己会遇到这种灵异事件,本来她是打着劝那个女人别再哭的念头出门的,结果却倒霉透顶地遇上这种事。 谁能想到她只是好心使然,却碰到徐姐在给供桌上的那颗人头烧香烧纸的可怕画面,现在她只要闭眼就会想到那颗惨白青灰的头颅,心跳也仍未趋于平静。 少年走在前头,清瘦的身影隐入浓雾之中,秦晚怕和他相距太远,于是小跑着紧跟上他。 他估计有185 的身高,比自己足足高出一个脑袋和小半个肩膀,显得她很是娇小。 嘎— 一只乌鸦发出声尖叫停在长廊扶手上,本就精神紧绷的秦晚吓得整个人都要挂在少年的身上,小小的身子娇软温暖,贴上的刹那,他垂眼将她惊恐的模样看在眼里。 后知后觉的秦晚察觉自己失礼的举动,尬笑两下松开他的胳膊,但她也没有完全松开,手抓住他的衬衣一角。 “冒,冒犯了,抱歉。” 少年没说话也没拒绝她的要求,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雾里,有了他的陪伴,秦晚心中的恐惧消减不少,甚至有了闲心去偷偷打量他。 他身量高又精瘦,后脑蓬起的黑发贴上雪白的后颈,米白的衬衣被雾气浸湿,隐隐透出衬衣底下他背上的肌rou线条,顺势而下,他的手垂在大腿两侧,也很好看,修长且骨rou匀称,白皙的皮肤底下是蜿蜒交错的青色筋络。 “你的房间在哪儿?” 少年停下,秦晚正看得出神,一个没注意撞上他的背,鼻梁被这么猛地一撞又酸又疼,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 “在倒数第二间。” 秦晚捂着鼻子闷声道。 少年闷声不响地继续往前走,直到把秦晚送到房门口。 秦晚钻进房间,望了眼还在熟睡的好友们,见少年要走,轻轻道了声谢谢。 她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高挑的背影一点点地被浓雾吞噬。 “呼...” 这回秦晚怕再发生那种事,把门反锁又把自己和郑芳芳的行李箱抵在门后才放心地钻回被窝,刚躺下,郑芳芳翻个身把双手双脚全都压在了她身上,压得有点难受,但却给了她十足的安全感。 她真的受够了这种时时刻刻要绷紧神经的日子了,明天,她明天绝对要赶最早一趟飞机飞回家!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翌日秦晚顶着双黑眼圈站在电视前眉头紧锁。 “最近一周日兰岭会有90%的强降雨,为保证所有居民与游客的自身安全,既今日起,兰岭所有的交通工具将暂停服务,包括但不限飞机、汽车等...” 电视里,气象播报员的话让秦晚感到深深的无力,明明她已经做好了要回家的决定,可结果她刚打开售卖机票的app,上面清一水的显示‘暂停服务’四个大字,她本以为是app出现了问题,但现在... “晚晚,昨晚睡得怎么样?” 沈晨曦坐到她旁边,问。 “...还可以。” 关于她看到徐姐在祭拜那颗头颅的事,还是不要告诉她们了,免得到时候她们会害怕,等啥时候天晴了,她自己再找个借口回去,至于遇鬼这件事,好像只有她才会遇到,这样的话,她们几个人还可以再这里待到假期结束。 “那就好。” “可惜啊,最近一周都要下大雨,这下咱们只好在房间里待上整整一周了。” “是啊。” 郑芳芳几人在为雨水过于密集而烦恼,而秦晚却在为这一周她能否安然度过苦恼。 “晚晚,你的脸好红啊。” 李茗一句话让秦晚回神,她摸摸额头,果真烫得吓人。 “是不是发烧了啊?我的化妆包里有体温计,你要不拿出来测测体温?” 在洗手间洗漱的孟慧佳探出头来,说。 “嗯。” 秦晚在孟慧佳翻开的化妆包里找到体温计,简单的消下毒含在舌下。 漫长枯燥的等待中,秦晚感觉自己脑子晕乎乎的,整个人突然像是被抽去所有力气似的,脸颊、额头,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都烫得吓人。 “晚晚,你发高烧了,都快烧到40°了。” 郑芳芳抽出她舌下的体温计一看,水银直逼刻度线上的40。 “我...” 秦晚本想说睡一觉估计就能好了,结果下一秒,她白眼一翻,烧晕了过去。 “晚晚!” “晚晚!” 在好友们的惊呼声中,秦晚倒在床上彻底晕死过去。 滴答— 滴答— 秦晚睁眼,发现自己正身处团团浓雾之中,雾气浓郁,使她看不到任何东西,仅能听见耳畔的滴水声。 “芳芳?” “佳佳?” 她尝试呼喊好友的名字,奈何这儿好像只有她自己,为了寻找出路,她不得不摸索着在雾中前行,走了不知道有多久,身边除了雾还是雾。 “呜呜呜...” 女人的哭声骤然出现,秦晚惊起大片的鸡皮疙瘩,朝着传来哭声的方向大喊一句。 “谁!?” “呜呜呜...” 哭声不止,秦晚没有得到回应便跟寻哭声走,走了大概有几分钟的路程,她在棵古树底下看到个身穿古代嫁衣的女人。 女人背对着她抽泣不止,秦晚被她哭得心烦意乱又觉得毛骨悚然,欲要上前询问,可刚靠近就踩到滩水。 水透进鞋袜很难受,秦晚试着把鞋里的水甩出去,刚甩两下,脸就被溅上星星点点、黏腻且带着腥味的水滴。 鼻腔闯入浓郁刺鼻的血腥味,秦晚低头,被脚下大滩的血迹吓得后退几步。 “mama,我好疼啊...” “我好疼啊...” 女人哭得愈发声嘶力竭,脚下的血水也渗得越来越多,秦晚心惊担颤地盯着女人,见她慢慢转身,露出那张熟悉的脸。 青灰的脸色、灰浊的双眼、滑过面颊的两行血泪,眼前这张脸分明就是... “mama,我好疼啊!!!” 女人嘴巴大张,汩汩的鲜血不断地从她逐渐撕裂的嘴里溢出来,包括她几近折断的脖颈里也在不断地往外渗出鲜血。 此情此景,秦晚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跑,赶紧跑! 她迈开双腿在雾里狂奔,身后那女人的哭声和刺耳的尖叫也不曾消失,仿佛就在她背后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 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她? 芳芳!佳佳!小茗!晨曦! “给她吃了药,也用温水擦了身体,怎么温度还不降下来?” 房间里,郑芳芳几个人焦急地在原地踱步,距离秦晚发烧晕过去已经过去了四五个小时,期间她们给她喂了药,也给她换了数十次温毛巾包括擦拭身体,但是依旧一点用也没有,甚至体温还在不断上升。 她们怕秦晚再这么烧下去会烧坏脑子,急得不行。 “刚刚我也去问徐姐小镇上有没有医院或者是诊所,结果徐姐说镇子上的医院和诊所很早以前就关门了,所以这儿也没有医生可以让晚晚的体温降下来。” 李茗急得快要哭了,好友高烧不退,万一真的烧坏了脑子或者是留下了什么后遗症,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不行,我再去问问,我就不信这么大的镇子没有一个医生,难道镇子上的居民就从来不会生病的吗?” 沈晨曦夺门而出,走到半路碰上了刚好出门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