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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满群山 练兵 仲夏之月,廿日,瑗再拜顿首言少公子......

    

雪满群山 练兵 仲夏之月,廿日,瑗再拜顿首言少公子......



    汉承秦制。

    前汉编户齐民,实行征兵,凡男子十七,后为二十,二十三,就要开始服役。

    在中央京都长安有南北二军,称为卫士,卫卒,在地方郡国,为郡国兵,边郡则称为戍卒。

    士卒先在郡国本地服役满一年后返乡,后又要在中央或边郡再服役一年,在诸侯王国服役后不能再前往中央,边郡往往是郡国和边郡兵役合而为一服役两年,若遇战事,还要被临时征发。

    到两汉交接时,郡国兵日益废弛,后汉时,逐渐罢免征发,但依旧存在,实行募兵,将郡国主掌征兵,训练的督尉,督尉负责的考核士卒的都试制度和征发的各类兵种废除,由郡守领兵,郡国兵渐渐称为州郡兵。

    郡国不设常备军队,在战时才临时募兵,而导致内地空虚。

    这些州郡兵没有受到充足的训练,战斗力不足,军心士气也十分可疑。

    而边郡之地,如凉州,并州,幽州等地,因为边防的需要,攻灭北匈奴,平定几乎延续整个后汉的百年羌乱,战斗力依旧强悍。

    由于兵源渐渐依赖招募,朝廷为镇压叛乱和边防需要在各地要害之处设立营兵,内地防守边境轮戍制度被破坏,士卒服役的时期无限延长以至终身。

    士卒对将领的人身依附关系也愈发强烈。

    后汉末年,天下动乱,流民四起,征募异常困难,募兵战争经验不足,更催生了世兵制度,将一部分百姓挑选出来,进入士籍,世代当兵,不得脱籍。

    以上种种,促使了太守,刺史领兵的常态化,州牧都督制和军政长官和私人豢养部曲的出现。

    李冲父子所属的军队中,有聚集宗族,以自家的庄园为基本,吸收流民,编成部曲的亲卫中军,过去从凉州征发平叛的兵强马壮,纪律严明由六郡良家子组成的百战精军,以及朝廷从前招募的羌胡义从和现在愿意依附李军的部落民众,渐渐都有世兵的倾向。

    如今凉州远较中原安定,但生民大多依旧贫苦,李军以重金诱之,便能吸引为了能吃饱饭的百姓来投。

    在招募不通的时候,强征,收降,吞并变成了另一种兵源来源。

    军中依然存在着大量的文职人员,如主簿等,负责繁杂的文书工作,由于王瑗通文墨,也被叫去负责登记等事。

    也许多年之后,这些记载着人们姓名,籍贯,年龄,职业的简书,会成为后世学者研究这个时代的重要文物吧。

    封建军队,选拔兵员,最喜欢的就是朴实,不识字的因终年劳作而强健的农民,这样的士兵最听话,没有其他心思,以及同乡的子弟兵,能以乡土情谊使其对军队忠心耿耿。

    军队士卒大概存在这样的划分,锐士,普通,老弱残兵,以及严格的等级。

    五人为一伍,设伍长,二伍为一什,设什长,五什为一队,设队长,二队为一屯,设屯长,又称为屯将,百人将,百人督。

    五屯为一曲,设曲长,又称曲将,二曲为一部,设校尉,又因为校尉是朝廷授封,名额稀少,往往称为千人督,校尉副职为军司马,有时一部没有校尉统领,便由军司马指挥,一般称为别部司马。

    若干部就为一军,军由将军统率。

    军中根本无平等可言。

    李军对这些征募来的青壮进行训练,首先让他们学会的就是服从。

    服从命令,令行禁止,新兵要学会听懂金鼓号令,辨别旗帜,并用严苛的军法约束。

    她仔细看着律令,最触目惊心的便是那一个个违纪的斩字。

    他们在校场之中进行军事训练,学习列阵,随本队旗帜行动,进行队列变换,接下来便是行军,驻营,武器cao练,攻守,击鼓进军,鸣金收兵。

    三日一cao,就能称得上是精兵。

    cao练之日每人往往需要比平日更多的口粮,高强度的cao练需要强大的后勤保证,这需依靠军队的租调和屯田收入。

    将领士卒的饮食更是天渊之别,将领能明张目胆吃得比士兵好,这在时人看来是理所应当,因此,这又变相成了激励士卒立功的手段。

    与霍去病相比,李广能做到与士兵同饮食是难能可贵的。

    李冲负责一部分新兵训练,对于一个将领而言,《孙子》中说,最重要的品质便是智,信,仁,勇,严。

    他也需要和士兵一起训练,并在长时期的训练中,对士兵形成威严,情感,使得士兵更加依赖军队,将领,她在一旁也趁机学习这些练兵要领。

    在cao练的闲隙,王瑗抱着一摞文书匆匆行往李冲营帐,正看见在士兵居住的营帐外,有几个年轻士兵,聚集着,写着什么。

    她停下脚步,发现他们原是在写信。

    一个士兵蹲下,另一个士兵则就着蹲下的人的脊背,将竹简放在上面,认真书写完后,他们一同观看信的内容,看是否还有什么改动,遗漏。

    她心下忽然一动,天边阴云密布,万里一片惨淡景色,在夏日的雨水即将落下时,心情也突然潮湿沉重起来,她提起笔,却总觉得无从下笔。

    她试着写下第一个字。

    “仲夏之月,廿日,瑗再拜顿首言少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