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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前景再美好,也会让人心生惧意不敢轻易下决定。但朱寘鐇觉得,但凡到了仇钺这个地步,必不会愿意引颈受戮,他一定会搏上一搏,这也是朱寘鐇敢于冒险告知一切的理由,若仇钺真的打算为了杀了一名女子而将身家性命和二十五年来奋斗的一切都放弃,那这个仇钺也就没救了。 果然,仇钺没让朱寘鐇等待太久,忽然跪倒在地磕头道:“王爷刚才的一番话让卑职如醍醐灌顶,卑职二十五年来拼死拼活守卫边镇,现在竟然因误杀一条人命而身陷绝境,这世间何其不公!卑职愿追随王爷共同进退,但求给卑职一个公道,否则卑职这一辈子便算是白活了,而且还留下骂名。” 朱寘鐇心情大畅,呵呵抚须笑道:“这才对嘛,本王知道你心中还有芥蒂,怕被人当做乱臣贼子;但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本王也姓朱,本王也是太祖血脉,本王也是有资格做大明朝的皇帝的。当今皇上他辜负了先皇所托,大明朝的基业在他手中被糟蹋的乌烟瘴气;朝堂之上,宫廷之中,处处是溜须拍马的佞臣当道,忠臣被排挤,良将无地位,本王岂容他再继续涂炭祖宗基业。” 仇钺双目放光松了口气道:“王爷说的极是,这几年皇上登基之后确实做了不少荒唐事,沉迷酒色不说,还宠信刘瑾等佞臣,搞得大明朝各地动乱蜂起,民不聊生。卑职其实也是看在眼里的,王爷有此志中兴我大明天朝,也是无可厚非的,只是在名义上,似乎有些不妥。” 朱寘鐇再笑数声道:“本王不听得出你弦外之意;但本王不会因此而怪罪于你,本王之行乃是遵循我大明朝太祖祖训而为,并无悖逆之处。” 仇钺呆呆道:“祖训?岂有这等祖训?” 朱寘鐇轻轻拍手,书房屏风之后转出一个人来,正是孙景文,孙景文施礼毕,朱寘鐇道:“景文啊,仇大人心中尚有芥蒂,你替他分说分说。” 孙景文点头微笑,转向仇钺道:“恭喜仇将军弃暗投明,今后仇将军将大有用武之地;仇将军心中有疙瘩也是人之常情,但仇将军还记不记得我大明朝永乐帝靖难之事么?” 仇钺点头道:“当然记得,那是我朝大事,我岂会不知。” 孙景文笑道:“对啊,燕王靖难,夺惠帝之位,我大明朝因此中兴于世,万邦来朝,时至今日,后人对燕王靖难之事会如何评说呢?还有人会说他做的不对么?” 仇钺恍然大悟,今日安化王要举事,便是效仿燕王靖难之事,朱家皇族内部争夺皇权已有先例,倒也不是安化王的独创,前有燕王为榜样,后面照做也就没什么名誉的压力了。 “况且,王爷举事,也不是要造反推翻大明朝,大明朝本就是王爷家的,难道自己推翻自己不成?王爷举事也是靖难之举,王爷说祖训赋予他这个权利那是有根据的,太祖祖训曾言:朝无正臣,内有jian恶,必训兵讨之,以清君侧之恶。当年燕王便是依照太祖祖训而为之,如今也是朝无正臣内有jian恶,王爷岂能坐视,必依太祖之训而为之了。我这么解释,可释将军之惑么?” 仇钺是个武将,没读过什么书,对于孙景文的这番言语无辨别之力,但孙景文言之凿凿有理有据,心中再无疑问,当下释然道:“原来如此,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大明朝着想,卑职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一切但凭王爷吩咐。” 朱寘鐇微笑挽着仇钺的臂膀道:“有仇将军助我,本王如虎添翼,来人,设宴摆酒,今日要好生庆贺一番。” 孙景文笑道:“恭喜王爷,恭喜仇将军,这下宁夏镇三卫尽皆弃暗投明,王爷大事可成,原该庆贺一番。不过王爷,属下想请仇将军单独说两句话,请王爷恩准。” 朱寘鐇呵呵笑道:“有什么话儿还瞒着本王么?罢了罢了,本王今日心里高兴,亲自去厨房吩咐酒菜,你们有话便在书房里说便是。” 孙景文躬身施礼道:“多谢王爷。恭送王爷。” 仇钺也躬身行礼,目送兴高采烈的朱寘鐇出门而去。 书房内只剩下仇钺和孙景文两人,仇钺好奇的问道:“孙先生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孙景文不答,熟门熟路的从书架上抽出一方白纸,滴水于砚磨起墨来,仇钺愈发的不解,问道:“这是作甚?” 孙景文微笑道:“仇将军,你既已愿为王爷效命,为表忠心不二,总该写下点什么来作为凭证,王爷襟怀广阔不愿这么做,作为王爷贴身的幕僚,我却不得不建议你这么做;希望你不要怪我这么做,这并不是对仇将军的忠心有所怀疑怀疑,只是个过场罢了。” 仇钺心知肚明,这是要立下字据留下把柄,是怕自己阳奉阴违出了府门便去告密,立下字据画押之后,大伙儿便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在这个时候自然丝毫不能犹豫,当下抓起笔来刷刷刷立下愿与王爷共进退的字据,咬破手指在下边签名画押。 孙景文呵呵而笑,吹干墨迹,珍而重之的从书架后墙壁的暗格中取出一个铁盒子,将这张卖身契字据纳入其中,仇钺偷瞄一眼,见那铁盒中厚厚一叠纸,心知在自己之前,已经有不少人经历过自己刚才所经历的这道手续了。 酒宴摆上,朱寘鐇热情招待仇钺,称兄道弟一番之后,仇钺道:“今日卑职能受王爷恩遇,实是受宠若惊;但卑职身上之事尚未解决,那宋楠恐怕已经满世界的缉拿我了,王爷能否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