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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一愣。 夏纯按照李伟杰刚才临走前的安排,低声向鲁毅解释了一阵,才打消了他的疑惑,不过知道了真相的鲁毅反倒心中更焦急揪心了。 这时,从门外“呼啦啦”又涌进几十号人,大厅里顿时显得拥挤了。 在门外进来的人群中间,最显眼的有两个人,其一是个矮胖子,大倭瓜似的脑袋上却生着比常人秀气的五官,头发油光锃亮,脑袋下面就是圆滚滚的身子,在他身上似乎缺少“脖子”这个部位,短胳膊短腿,小手小脚,上天似乎是比照着地雷造的这个人。 他有一双贼亮的小眼睛,黑眼珠极大,不时还闪着寒光。虽然他脸上总带着面具似的笑容,但是那眼神却让人联想到深山老林中的一头野猪。 这个人的外号就叫“野猪”,和“疤面鬼”类似,他是东莱市第二大黑帮“老河帮”的一个小头目,平时是一家建筑装修公司的老板,暗中是一个地下赌场的老板。 今天他的一个新进手下在“冰山火海”吃饭,被靳朝阳等人给轰了出去,那人也机灵,急忙回报给他,他这才急急带领手下赶来分一杯羹。 另一个显眼的人是押在最后的一个女人,被堵着嘴,反绑着双臂,在周围人的压制下死命挣扎着,脸上遍布泪痕。 疤面鬼看见走过来的野猪,为了活命,不得不对过去的对头冤家笑脸相迎,野猪也笑嘻嘻的寒暄着,两人就象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实际上则各自心怀鬼胎。 鲁毅等人则看到了那个女人而群情激奋,那个女人也看到了鲁毅等人,挣扎的更厉害了。 突然疤面鬼的一个手下发现了那个女人,他匆匆挤到疤面鬼身旁低声说了两句,疤面鬼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低头和野猪说了几句,似乎两人达成了某种协议,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疤面鬼一扫刚才的阴郁,连那道刀疤都因兴奋而有些泛红了。 疤面鬼笑着冲鲁毅说:“姓鲁的,明人不说暗话,你也看到了,王老弟刚到,就给我送来一份厚礼。” 他得意地向那个女人指了一下,继续说,“我早说你今天是逃不了的,加上王老弟的人手,你就更没指望了,你要是聪明,马上投降,再答应归我管辖,我就饶了你,还把小佳姑娘还给你;要是你不答应,不用我说,你也能想得到结果如何,只可惜小佳姑娘啊!” “不用你假慈悲,你把她给我,我把‘铁头李’给你,其他事换人以后再谈!不然,一切免谈!” “你!……好,好,我答应换人。”疤面鬼脸上的怒意一闪即消,又和野猪耳语一番,后者对着身后一挥手并且打了个手势,一个呆头呆脑的中年人过去,替下原来押着“小佳”的几个人,推着“小佳”走了出来。 鲁毅刚要转身,夏纯已经押着铁头李从他身后走了出去。 双方间隔不远,眨眼间双方换人的四个人已经碰头了。 就在双方人质刚刚离手的同时,那个呆气的中年人突然向夏纯偷袭过去。 就在他自以为得手之际,似乎拳面已经触到对方衣服的纽扣了,突然眼前一黑,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全场一片死寂。 好长时间都没有一个人出声,连呼吸似乎都停止了。 直到杨玉卿从人群后走出来,陪着推搡着铁头李的夏纯,揽着呆住的小佳向回走,小佳抱住鲁毅放声大哭时,才让除了李伟杰四人之外所有人长出了一口郁积在胸口的浊气,眼神也从大厅西侧收了回来。 鲁毅这方的所有人欢欣跳跃,用感激、崇拜、羡慕的眼神望着夏纯;而疤面鬼和野猪那一百多人则寒透了心,竟然冷得直打哆嗦,身后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押送小佳的那个人是个表面呆傻实际狡猾的人物,而且他的身手在“老河帮”里也是数的着的,是野猪手下的第一高手,许多人都被他的外表所欺骗,那些知道他底细的人多数都成了他的牺牲品。 刚才就在夏纯松开铁头李的同时,押送小佳的那个人突然向她扑过来,本就很近的距离,那人的拳头几乎时转瞬即到。 要是换成别人,这一下非吃大亏不可,不但换不回人,连自己都可能搭进去。 但是夏纯不是别人,本身就是警队格斗高手的她随着李伟杰习练已久,第一次展示所学,在那人的拳头就要挨着她的腹部,嘴角已经挂着狞笑的时候,夏纯突然矮身绕步,闪避的同时,几乎瞬间出现在那突袭之人的身后,直直的一拳轰在那人跃进的背上。 那人的身体就象炮弹一般被击出去,撞到西侧墙壁上,死狗般瘫软在地上,就像是被车撞了一样。 野猪心中的恐惧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和他同样感到绝望的还有疤面鬼。 原本他只注意到鲁毅等人,对他身后的几个女人毫不在意,因为女人在他的词典里几乎与玩物划等号,没想到出来的这个漂亮女孩子露了这么一手。 这时他们再看那几个女人,无论长相如何,怎么看似乎都与“阎王爷”沾亲带故。 两个头儿都噤若寒蝉了,手下自然早就想脚下开溜了,但是所有的进来的大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锁死了,这当然又是李伟杰的杰作。 当李伟杰从外面笑呵呵地走进来,手里还拎着几件小饰物。 就是这几个不太起眼的小东西使得疤面鬼和野猪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和希望也随之破灭了。 原来,李伟杰发现除了“老河帮”的人马进入“冰山火海”外,还有几组人在外等候,其中有“龙虎堂”下属其他企业和一些其他势力的人。 他在规劝无 效后,将几个死硬分子的处理了,嗯,也就是打断了手脚,其他人就一哄而散了,那几件小饰物就是那几个人的枪,不过已经被捏碎了。 看到这些似乎连发挥威力的时间都没有的强大火器,疤面鬼和野猪就彻底绝望了…… “冰山火海”在“龙虎堂”的黑道性质企业中占着数一数二的地位,它的倒下,对其他观望的公司影响巨大。 鲁毅等人在后续接收的几家“龙虎堂”外围企业时,就没有遇到多大抵抗,几乎一夜之间,接收工作已经完成。 这一天中,鲁毅等人不但将“龙虎堂”的剩余外围势力清除了七七八八,还接触了东莱市的一些其他势力。 就象“老河帮”,这些势力在这次接收过程中不但没有分一杯羹,反倒或多或少地都得到点教训。 至此,东莱市的方方面面才真正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龙虎堂”垮了,东莱市的“天”将大变。 第1701章 接管整改 后面的事情,李伟杰并未出面,只是事后约定见面地点,同时也让杨玉卿带着上官甜甜先回家了,而见面后让鲁毅带路,去鲁毅家里详谈。 他们一行人在鲁氏兄弟两的带领下,离开了闹市区,在邻近的居民区内穿街过巷,七扭八拐,到了一条两头各只有一盏昏黄路灯的破旧胡同口。 鲁氏兄弟两手指着前面不远处说:“李先生,前面第二个门就是我们家,小成子家就在这条胡同走到头再向右转第四个院里。”说着,已经来到了门前。 李伟杰一路跟着鲁氏兄弟两,闭紧嘴一声不吭,可是他的一双眼睛却一刻也没有清闲,仔细打量周围的一切。 随着前进的脚步,李伟杰的眉头越皱越紧,当邻近目的地时,他的胸口象压上了千钧巨石一般,堵得难受。 自幼,虽然他在美妇院长张玉娴的教育下懂得勤俭节约,懂得爱惜东西,但是为什么要如此,他的认识几乎仅停留在“粒粒皆辛苦”的诗句或反映旧社会苦难生活的影视片中。今天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进入到真正的低收入人群聚居区中,第一次亲眼看见这个与他的生活迥然不同的世界,震撼之大,感触之深,是可想而知的。尤其是来到鲁氏兄弟居住的这条胡同,李伟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周围的景象使他怀疑这里是否还是繁华的东莱市,是否还置身于发达的现代社会。 看着鲁毅推开门里,院中一片黑暗,李伟杰站在门边没有动。 鲁毅以为李伟杰不愿意到如此简陋的环境中来,就说:“我刚才跟您说过,我们家附近的环境太差,不如去今天拿下来的‘梦吧’,要不……” 李伟杰抬手打断了鲁毅的话:“带我去小成子家看看。” 鲁毅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李伟杰既然说了,而且两处相距又非常近,就关上院门,转身又领头向胡同的另一端走去。 百数十步后,李伟杰等人站在了一扇班驳破碎的木门前。 “到了,就是这儿,小成子家就在这个院的东南角上。”鲁毅说着推开了门,当先走了进去,还回头说:“李先生,这院里黑,您小心点,别磕着碰着。” 李伟杰还是没有吭声,不是他成心不答理鲁毅,而是因为院中的环境,他已经找不出什么十分贴切的词汇来形容这个大杂院了。 看院子的格局,当时这也应是一户殷实之家,但如今已经面目全非了。不但院子四周房间里都住满了人,而且家家户户都在自家屋前搭建了一些高高低低的临时建筑,中间原本方正的院子,现在已经找不到从前的形状,被各式各样的小屋挤占得只留下过人的通道。 到处都是残砖断瓦,破门烂窗,有些地方还支棱着一只两只的断木铁钉,提醒着过来过去的人们时刻小心。脚下是原来铺院的长条青砖,夹杂着现代建筑上用的红、黄、灰几色的砖头,坑坑洼洼的高低不平,有的地方还积水,污水中摆放着几块砖头瓦片供人落足。墙上断裂的缝隙和脱落的墙皮象是张着嘴在讲述老宅的风光与辉煌,又似在哭诉如今的破败和绝望。从被油烟灰尘渲染得条条道道得窗玻璃中洒落出些许昏黄灯光,更昭示着此地得破败衰亡。屋檐上下,随处可见东一条西一道的电线、电话线、电视缆线等,不知是有用没用的,都挂满灰尘悬在小院的上空,就恰似一张巨大的网,它们网住了小院内外的视线,更网住了小院内人们的希望。 李伟杰慢慢地迈步踏砖而行,身后地夏纯也是一样地一步不落。 他们刚向院子中央走了几步,在院子东南角的一扇小门忽然开了,从门户内边走边叫着涌出两大一小三口人来:“是小毅、小刚来了吗?” “鲁大哥,鲁二哥。”那出来的三口人站在门边,望着鲁氏兄弟两身后的李伟杰和夏纯两个意料之外的客人,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了。 鲁毅快步走上前去,对那三口人说:“刘叔,王姨,李先生看你们来啦!” 鲁毅的话点醒了刘家三口人,两个年纪大的自然就是鲁毅口中的“刘叔”和“王姨”,两人似乎对鲁毅提及的人名有些生疏,一下子想不起来这个人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以及这个人为什么会到他们家来。 那个年轻人正是上回李伟杰在镜湖边初遇鲁刚时见过的“小成子”,他可是马上认出了李伟杰和夏纯,急忙小声提醒自己的父母:“爸,妈,他就是傍晚鲁大哥说的,给小莲治病钱的李先生。” 他看了一眼夏纯,不知道李伟杰和她之间的关系,所以在介绍时就省略掉了。 “啊,您就是李先生吗?就是您给了我们那么多钱? ”老两口听见自己儿子的介绍,刘叔一下子激动地拉住李伟杰的手,睁大眼睛努力地想借微弱的灯光看清楚来人的面容,王姨也掏出手绢偷偷地抹眼角。 鲁毅在旁边提醒说:“刘叔,王姨,咱还是进屋去说吧!” “对,对,看我激动得把这茬儿给忘了。李先生,您可别在意啊。要是您不嫌弃我这屋里又脏又乱的,您就进来坐坐。” 虽然天色全黑了,只借着刘家三口人身后房门射出的微光才可以依稀看清楚人的面目,但是对普通人的标准却不适用于李伟杰一家人。 李伟杰和夏纯两人从刘家三口人一出房门,就清楚地看到了他们的相貌和衣着。 这是一对年约半百、老实本分的夫妇,由于经济问题使得他们更显衰老。听见刘家夫妇两真诚朴素的话,李伟杰心中热乎乎的。 “看您说的,我们也是普通人,虽然有一些钱,可是还不会嫌贫爱富。再说,我们当初和鲁毅、鲁刚他们说好了,这钱不是白送给你们家的,是他们替我干活,我预付给他们的薪水。”李伟杰一拉夏纯,两人率先随着刘家夫妇进入了那破旧不堪的房屋中。 “李先生,话不能这么说。小毅他们这些孩子平时就帮助我们一家,这我们知道,但是我们绝对不会忘记您的。因为,在此之前,除了您,没有任何一个人曾经给过或者说会平白无故地给别人这么多钱。您说是给小毅他们的薪水,您又没有说让他们干什么活,那不明摆着就是个借口吗?” 李伟杰看了一眼鲁毅,又看看鲁刚,看得那兄弟两赶忙低头。李伟杰转回头对刘家夫妇说:“这您就说错了。那钱确实是我付给他们的薪水,今天就是他们为我工作的第一天,今天晚上我本来是要到鲁毅家里去的,准备和他们谈谈今后的工作安排。正巧鲁毅说您家也在附近,我就顺便到您这里来了,希望没有打搅您。” “哪里,一点不打搅,我们盼还盼不到您来呐,听小毅一说您给钱的事,我们老两口当时就想让小毅带我们去见见您,跟您当面道谢。没想到,您倒是先来了。不过,您说今天小毅他们给您干活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