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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纪别都没见到公孙酉新的文章。他离开翰林院之前去隔壁找了一下公孙酉,发现对方竟然在他离开后不久就请了病休。纪别本想找机会个公孙酉谈一下,如今也只能无奈离开了。然而纪别晚间回到家后,又见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第16章李漠的感情东院的正堂内,纪有德和林氏端坐着,在他们对面还坐着一个面白无须的年轻人。那年轻人一身简朴的粗布衣裳,态度也恭敬有余,他嘴上说着自己是奴仆,但通体都没有奴才的样子。纪别一眼就看出来这是程殊身边的安忠,是福顺的干儿子,也是程殊身边比较得力的宦官。就在纪别还在想安忠为何在这时,安忠就迎了上去:“少爷回来了。”少爷?纪别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自然地说道:“来了啊。”安忠笑着说:“奴才来早了些,老爷夫人因此对奴才有了些误会。”纪别哈哈一笑:“你去做你的事吧,我和爹娘解释。”安忠低头称是,然后恭敬地退下了。纪父纪母显然被弄懵了,等安忠一离开就拉住纪别要严刑逼供。纪父指着纪别问道:“你你你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你给老子解释清楚。”纪父一着急便口无遮拦。“爹爹爹,”纪别连唤了一串,“这是请的管家,平日里伺候伺候爹娘。”“你这孩子,”林氏埋怨道,“你才挣几个钱,就想着过那富贵人家的日子,有这点闲钱,存起来给你娶媳妇不好?”“娘,这人是房东介绍的…”“你还胡说,”纪有德喝道,“你娘头发长见识短,你当你爹也不懂?那人的长相和走路的姿势,根本就是宫里那没根的太监,你倒是说说你上哪找个年轻太监来当管家。”林氏一听也惊了:“儿子,你可别骗娘啊,你怎么认识宫里的大人物啊,是不是真像你爹说的那样啊?这人说是来伺候咱们的,可咱哪敢让他伺候啊。”纪别迫不得已,只能含混地说道:“爹娘放心,这人不是坏人,你们有活让他做就行,不用客气。”“你这孩子,就是什么都不告诉爹娘,你看看都眼下了,还不告诉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纪别原本就被公孙酉的事弄得有点焦头烂额,如今安忠的突然出现就像雪中送炭,能让他和程殊联系上。纪别也曾想过两人要如何互通有无,但没想到程殊选择了最“直白”的方式。“你们尽管放宽心,儿子保证不会给咱家带来祸事。”纪别没等二老再说话就溜了,纪有德气得想追上去打他,被林氏拦住了。纪别出门就见安忠在外面等着,安忠不愧是福顺一手教出来的,老好人的面相,忠厚的笑容,让人生不出一点防备来,但纪别知道,越是这样的人越不能小瞧他。纪别刚开口唤道“安公公”,就被安忠拦住了。“少爷,”安忠重重地叫了一声纪别,“您有何吩咐?”“随我来。”纪别说完就向书房走去,安忠跟在他身后。两人脚前脚后进了书房后,纪别顺手关上了门。“太后娘娘这是何意?”纪别问道。安忠低头说道:“娘娘没说,就说让奴才待在少爷身边。”纪别觉得程殊能想做就做也不失为一种本事,直接将安忠派到他身边实际算不得上策,但凡有心之人一查便能发现端倪,但本身安忠在宫中的存在感不强,而且纪别和程殊之间又没有明面上的来往,因此很少有人会想到来查纪别身边管家的身份。安忠似乎看出了纪别的担忧,他说道:“少爷放心,奴才自会掩饰一番,不让外人起疑。”纪别点了点头:“那我现下写一封信件,你定是有办法送到娘娘手中的。”安忠点点头:“少爷放心,京中的月华楼等地,均是娘娘的铺子。”月华楼?纪别先是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反应过来,月华楼,可不就是上次薛庭安请他们去喝花酒的酒楼,而那打扮清贵,实则是个青楼的地方,竟然是程殊的产业。所以现在的情况是,程殊作为堂堂太后,开了一家青楼,而他,立志追回程殊的前“夫君”,碰巧去过这家青楼。如果说被程殊闻到身上味道时,纪别是百口莫辩,那么现在纪别觉得自己应该要跳进黄河以自证清白了。安忠看着纪别的脸色青白不定,问了一句:“少爷可是身体不适?”纪别摇了摇头,他已经不是身体不适,他怕是已经被判了秋后处斩了。但事情已经过去许久,纪别若是刻意解释一番,只能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因此他只能装作不知。纪别看着安忠,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那我即刻去写下书信,你尽快帮我送进宫。”“少爷您放心。”安忠点头应道。纪别提笔将白日中公孙酉文章的事□□无巨细地交待了一番,然后折好交给了安忠。***待程殊收到纪别的信已经是次日晨起,这日没有大朝会,程殊本想晚起一会儿,但还是一大早就被吵醒了。自从重生以来,她便很难睡个安稳觉,总是在梦中回到上辈子身亡的场景,往往是好不容易睡着,就不得不起来。因此被吵醒的程殊心情非常差,她愤愤地起了床,踢了一下床边的鞋,一点点声音都惊动了外面的宫女,春玲匆匆跑进来:“娘娘您起了?”程殊有点没好气地问道:“外面这是什么声音?”春玲一边伺候着程殊穿上常服,边说道:“今日是陛下搬回乾清宫的日子,娘娘可要送一下陛下?”“什么送不送的,”程殊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反正也要天天见。”程殊换好衣服后,春晓进来给程殊梳头,跟着春晓进来的还有福顺。“娘娘,请您过目。”福顺安忠传进宫的信交给了程殊。程殊梗着脖子让春晓梳头,眼珠向下偏着看信。福顺站在一旁等她示下,但只见程殊面色越发凝重,看完后,她将轻飘飘的一张纸重重地放在台上,长叹了一口气。“娘娘可是要稍后再回信?”福顺问道。程殊想了想,问道:“皇帝已经搬回去了吗?”“还没……”福顺话还没说完,外面忽然传来通传的声音,“娘娘,陛下求见。”“来得正好。”程殊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对福顺说道,“请陛下进来。”小皇帝李漠走进来时,情绪有些低落。“母后。”他规规矩矩给程殊行了个礼。许是因为程殊无微不至的照料,许是因为宫人和太医都不敢怠慢,李漠的病好得很快,原本人都要过去了的急症,竟很快就恢复如初,此刻李漠面色红润,与高烧中的潮红有着明显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