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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筇还花心思又重打一遍基础。不管先生们是正着考、反着考还是抽着考都难不倒他,虽是基础,但这么多个先生,一个个轮着提问,思路相当跳跃,一开始学子们觉得还好,但慢慢的就有人发现自己一时反应不过来了。倒是台上的宋却,被这么多人看着也没让他紧张一点,回答的速度就没变过,十分游刃有余。 先生们也来了兴致,开始出些偏题怪题和难题,底下的学子已经开始头疼了,只有不到半数平日考学优异的还能跟上,但也没宋却这么从容。 宋却是被问出乐趣来了,感觉跟你问我答玩游戏似的,有些题目琢磨起来是真有意思,他自来到这个世界还没这么痛快过。 端坐上方的天子才是真的满意,只要宋却在学识的考教里能有中上,那就达到了科举的一般水平,再授官也能堵住那些御史的嘴。他是要破格授官,但也不是像昏君一样凭着心意做事,而是有理有据地破格授官。 先生们考教得兴起,甚至有些埋怨起宋却的不求上进来,这么好的苗子要是能在自己手中打磨出来该有多好?他们开始提问一些更开放的问题了,宋却一听,乐了,是典型的言之有理即可。 宋却最爱这个,先不论他强大的引经据典能力,单单说各种熟练掌握的逻辑方法,便足够他在最短的时间里给出最完善的回答。有的回答让老先生们抚须点头,有的回答甚至让有的先生陷入深思。 到这一步,台下的学子们已是瞠目结舌,就连其中的佼佼者也不得不在内心的暗暗比较中自愧不如。唯一可用来安慰的或许就是年纪,宋却已有二十六七,再过几年便是而立,而台下的这些学子多半弱冠左右的年纪,要年轻许多。而后他们又想到,宋却是从多么小的地方来的,甚至没在京都的书院里读过书,却仍是出色到过分夺目的程度。 台上的考教结束了,双方都觉得酣畅淋漓,甚至有些意犹未尽,宋却还给几位先生行了一礼,感谢他们不吝赐教,十足的谦逊有礼,毫无恃才傲物之心。 天子眼中满是笑意,宋却的表现已经超出他的预料了,他开始期待宋却接下来的表现。 宋却的表现也征服了这些考官和围观了整场考核的学子,他们虽然有时很古板,但对于在才学上出类拔萃或是远超他们的人,总是宽容的可怕。纵使知道接下来的考教和案件尸骨有关,也不说什么有辱斯文,反而颇为期待宋却能带来什么新的东西。 天子在上,提点刑狱司的几位官员自然不可能真刀真枪地把尸体搬上来,便派了几位经验丰富的官员上来口头考教。 这几人都是办实事的,虽然不像宋却那样用心,多年经验下来也确实总结出了一些经验。为首的那个年纪最长,问道:“如何查验尸体所受暗伤?” 宋却眼珠一转,便知他口中暗伤是指所谓皮下出血,道:“取尚未成熟的梅果,盐水浸泡,呈青白色后压成rou酱,敷于尸表,血痕自现。亦可烧炕置尸,回温后用酒醋洗罨,血痕亦显。若是骨伤,一把油伞可验,伤痕不清者,再加诸白梅与酒醋。” 那官员虽知酒醋洗罨之法,对其他的却是闻所未闻,一时之间不知该判他答对还是答错。 天子微微挑眉,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验尸一道口述难以考教,而且宋却有其过人之处,这些官员还真未必胜过他。这么想着,天子下了个决定:“将司内无主之尸与仵作召来,让宋子授现场看验,所能验出死因,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天子发话,其他人哪敢反驳?台下人虽有些哗然,到底不敢跳出来唱反调。 等待的过程宋却也没闲着,他和另一个稍微年轻点的官员讨论起了检验溺水的方法。 那官员道:“最有效的还是颅骨灌水验沙法,溺水而亡的人在水中挣扎呼吸,会吸入许多泥沙,若是死后才被抛尸水中,自然就不会吸入水,从而没有泥沙。” 宋却道:“确实有些参考性,但不可妄断。若沉尸水域清澈,就算是生前溺死,颅骨灌水检验也未必会有泥沙。若水域混浊,耳道鼻道天然是通的,就算是死后投入水中,亦有泥沙随水进入。若以这种方法判断,太过牵强。” 宋却这话通俗易懂,别说有经验的提刑司官员了,便是底下的学子也听明白了,还有人跟着思考起来该怎么判断。 那官员道:“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宋却没一上来就说剖尸的事,这点可以徐徐而图之,只道:“泥沙之法可做参考,在此基础上,口鼻内有大量泡沫涌出者为生前溺死,泡沫因吸入溺液而生,若是死后投水则泡沫难生。” 第47章尸骨含冤(二十三) 等着仵作和无主之尸的过程里,提刑司的官员已经和宋却讨论了几个来回。 宋却所用的法子说不上古怪,但有许多是闻所未闻的cao作,可见他言之凿凿,神态坦然,提刑司的官员们心里先信了六分,竟比台下众人更期待起宋却待会儿的表现。若宋却那些法子真有效果,最高兴的便是他们。 提刑司里的仵作和差人带着几具尸体赶到了现场,一股难闻的尸臭味在现场蔓延开来。虽说现场开阔,比在封闭空间里要好上许多,但还是难以忽视那股气味。 先前的讨论里,宋却提了一嘴几个方子,上座的天子很是配合,叫人抓了药来,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