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 第59节
靳时屿低头看着美丽的女人,低声问:“可以抱一下吗?” 沈羡怔了下,还没反应过来,靳时屿已经俯下身,将她轻轻抱进怀里。 他的怀抱没有顾衍那么有压迫感,沈羡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七七,今晚之后,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刚刚在路上的时候,靳时屿才想起来,他喜欢她已经快十五年了。 以前从没细想这个时间,喜欢她好像是件稀疏平常的事,就像每天都要吃饭一样,从没刻意计算过,等想起来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 刚刚他反问自己——他真的爱沈羡吗? 思考很久,喜欢还是有的,但好像并没有深爱。 明知道不会有结果的两人,只是因为不甘心而已,再加上职业原因,这么多年他都没再跟其他女生接触。 他只是在跟自己较劲。 他执念的早就不再是沈羡这个人,而是他的执念本身。 半响,沈羡从他怀里退出,眉眼弯起:“好。” - 跟靳时屿把话说清楚后,沈羡没有任何的怅然若失,心里反倒很轻松——她的朋友不算多,把话说清楚后,希望还能有继续和靳时屿做朋友的机会。 唐栀住的公寓楼是当地特色的住宅楼,只有五层,并没有安装电梯。 沈羡刚走到楼梯转角处,就看到倚在墙上抽烟的男人。 夜色混沌,烟雾在他周身缭绕,青白的烟雾将男人的容颜染的阴暗。 顾衍半阖着眸,很明显——他在等她。 沈羡脚步顿住,还他妈阴魂不散了是不是? 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沈羡垂着眸,抬腿往楼梯上走。 顾衍似乎没有喊住她的意思,直到沈羡跨上第三个台阶,手腕突然被强势的力道扣住,紧接着被他扯到怀里,整个人被熟悉的男性气息笼罩着。 沈羡的条件反射就是抬脚踢过去。 她穿的是长靴,虽然没有高跟鞋有攻击力,但她用足力气,男人还是吃痛地闷哼了声。 但顾衍没有放开她,伸手扳过她的下巴,斯文的眉眼满是阴鸷:“沈羡,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还没离婚就能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啊?” 下巴吃痛,沈羡只能被迫直视他,散漫地笑着:“你可真有意思,且不说我们现在是待离婚关系,就算是正常夫妻关系,我跟其他男人搂搂抱抱,那也只能怪你教得好。” 顾衍靠的越来越近,眸色愈发暗沉,扣住她腰身的力道逐渐收紧。 半响后,他呼吸平复下去,淡声问道:“你刚刚在给他买衣服?” 沈羡总算是知道,刚才那股子被偷拍的感觉不是错觉,而是这个男人真的找人在监视她。 她回以同样平淡的调子:“有问题?” “你们什么关系,你陪他去商场买衣服?” “可以一起逛街买衣服的朋友关系。” 耳畔忽然响起慵懒轻柔的嗓音,像是穿越时空般灌入耳中。 【你是我的丈夫,穿我买的衣服不是很理所应当吗?】 【你只给我买过衣服?】 【当然,荣幸吗?】 【当然荣幸。】 扣着女人腰的力道逐渐收紧,顾衍的声音紧绷着:“你以前不是说过,只给我买衣服吗?” 他的情绪大概有些失控,以至于力道都没控制住,掐得沈羡的腰骨都在隐隐作痛。 沈羡闭上眼,嘲讽地笑道:“我说过的还多着呢,我他妈还说叫你离我远点麻溜地签字放过我……” 话没说完,男人突然转过她的身体,毫无预兆的,她的肩背撞到坚硬的墙壁上,沈羡疼的低叫了声。 来的时候他想着要好好跟她说话,可看她这副样子,心底那股情绪突然就不受控制,双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识,顺着本能的欲望,恍惚间,男人低头,直接吻住她的红唇。 还是那么柔软甜蜜。 本来就该是这样的,他们是夫妻,接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现在正是下班的时间点,高大挺拔的俄罗斯人从他们身边经过,嘴里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沈羡和顾衍都是精通俄语的,自然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 男人黑眸冷然扫过去,本在看戏的人群哄然离去。 “顾衍,你快放开我!” 不管沈羡怎么推搡他,堵在她身前的人佁然不动。 她抬脚,不停地踢他踹他。 他应该是有点痛的,但面上看不出丝毫异样,直到结束漫长的深吻,顾衍才从她身上起来,呼吸粗重地喘息着,黑眸看向冷眼看着他的女人,满脸写着戒备冷淡。 顾衍盯着她的眼睛,淡淡哑哑的道:“沈羡,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到底要不要跟靳时屿划清界限?” 女人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淡淡静静地望着他。 四目相对,还没持续半分钟,一道低沉的男声忽然响起。 “顾衍,你他妈非要把她逼到这个地步吗?” 第34章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 低沉的男声打破僵持的死寂。 沈羡抬眼看向去而复返的靳时屿, 没等她搞清楚为什么靳时屿会出现在这里,下一刻——凌厉的拳风从耳边擦过,紧跟着的是拳头碰撞骨头的声音。 靳时屿出拳敏捷迅速, 顾衍的注意力全在沈羡身上, 他反应过来后本能地偏头躲开,但拳头仍是重重擦过他的脸。 靳时屿用的力道很重,没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顾衍的唇角溢出殷红的鲜血,他面无表情,抬手摸了摸嘴角。 惯常温和的脸变的冷戾, 靳时屿冷声笑道:“顾衍, 你他妈非要这么逼她吗?你看不出来她不想继续跟你过了吗?” 顾衍掀起眼皮淡淡地看着他, 冷笑了声, 毫不犹豫地挥拳—— 顾衍被顾老爷子当做继承人培养长大,很小就被扔到专业人士手里训练,身手自然要比靳时屿好的太多。 再加上靳时屿挑衅在先, 他心里本就压制的怒火瞬间上涌, 挥手的力道比平常更加凌厉,平静的脸上透着阴鸷狠戾。 顾衍下手更重, 靳时屿的骨头都在疼, 脸上的血色不断褪去。 “顾衍,你疯了吗?快放开他!” 沈羡看着靳时屿不对劲, 立刻冲过去拦住他, 腿还没迈开,顾衍空出一只手将她按在墙上,另一只手提起靳时屿的衣领。 男人唇畔掀起阴冷的弧度,声线又低又凉:“趁着我现在没有动你的念头, 赶紧给老子滚,我的女人也是你能肖想的?” 晚风太冷,沈羡不停地在掰他控制她的手。 明明他只用了一只手,但她被制服的死死的,根本没法动弹。 靳时屿对上男人眉宇间冷戾轻蔑的眼神,喉间有股血腥味蔓延,他强忍着疼痛,冷笑嘲讽:“你的女人?你可以问问她,还愿意继续做你的女人吗?” 顾衍瞳孔骤然紧缩,面上却没有任何异常,随即低低嗤笑出声:“她愿不愿意都是我的女人。” “你不就是仗着这点有恃无恐么——” 靳时屿对上他的眼睛,眉眼皆是嘲意,“以前她爱你你肆无忌惮地践踏她的心意,现在她不爱你你还是不在乎她的感受,仗着你顾氏集团总裁的身份只知道强逼着她,你问过她情不情愿吗?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靳时屿唇角的嘲意更深:“你只在乎你自己的感受,你这么自私的人,根本配不上沈羡!” 顾衍偏头看了眼沈羡,光线昏暗,但他还是准确捕捉到女人眼眶里的那抹红。 她在委屈。 沈羡是个理智的人,她会告诉自己感情里所有的事都是你情我愿,没有谁对不起谁,谁是被辜负的那方,谁应该委屈抱怨,她不会这样想也不允许自己这样想。 愿赌就应该服输。 可当别人说出这番话,替她不满替她抱怨不公时,心底被理智强压着的委屈短暂的涌上来,她也会觉得——她其实是有点委屈的。 看着女人轻颤的睫毛,顾衍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她会觉得靳时屿都能懂她的心思,但和她生活三年的丈夫却不能理解她,她会更加排斥他。 不行,不能让靳时屿再和她接触。 揪着靳时屿领口的手刚松开,“砰”的一声,拳头重重的落在顾衍脸上。 靳时屿声音崩的很紧:“顾衍,你他妈真是自私到极致!” 顾衍这次没有还手,连唇角的血都没擦,只是淡淡的道:“看在你是她朋友的份上,我这次不动你——” 顿了顿,他唇角勾出阴冷的弧度:“再有下次,老子废了你。” 话说完,男人脸上恢复波澜不惊,他低眸看着面无表情的女人,扣着她的手腕,半强迫性质的拖着她往外面走。 街道上覆盖着白雪,脚步在雪地留下不深不浅的脚印。 顾衍伸手想拨去她头发上没融化的雪,手指刚碰到,女人眉头紧蹙,微微别开脸,排斥的意味很足。 顾衍也没在意,只是替她把围巾系好,低低的道 :“去收拾东西,我带你回家。” 沈羡没什么表情:“我不回去。” 她自知没法挣开,也没再挣扎,只是站在原地没动。 顾衍低眸看着她,突然将手机拿出来,拨通陆怀琛的号码。 漫天雪地里,她站在他跟前,两人僵持不动。 电话迟迟未被接通,顾衍的内心告罄,刚要挂断重拨,电话那头不耐烦的男声响起:“你他妈又干什么?” “把沈羡的行李箱收拾好,我叫人去拿。” 说完后,他直接掐断电话。 顾衍拽着沈羡的手将她拉到黑色世爵跟前,打开副驾驶要把她塞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