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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送给姑娘的。”明朗回头看容翡。容翡微微扬眉,“听说你今天过生辰。去看看,喜不喜欢。”绿水青山在一边候着,溶溶几个也站在门边,众人都笑吟吟的看着明朗,也不上前帮忙,只让明朗自己亲手去拆。明朗心里噗通噗通跳,惊讶而茫然的看容翡,容翡勾唇,现出一个肯定和鼓励的弧度,示意她动手。明朗走到桌前——上好的锦缎,漂亮的花瓶,价值连城的字画,堆在桌子一角。明朗打开那些盒子,犹如打开了一个璀璨绚丽的世界:各色玉石珠宝,胭脂水粉,金钗玉饰,甚至还有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亦有价值不菲的西域毛皮,以及明朗说不上名字,不曾见过的一些玩意儿,堆在桌上,琳琅满目,流光溢彩,恍若一座小型宝山,只看的人眼花缭乱。明朗的手微微发抖,声音亦微微发颤:“都,都给我的?”容翡颔首:“没提前准备,只好库房里随便挑了些。”事实的确如此,一时挑不出最合心意的,索性将府中内库里适合女孩子,或许女孩子会喜欢的东西,搬了大半过来。太过意外,太过冲击,明朗脑中像忽然空白,愣愣道:“……可,可其实,我的生辰并不是今日。”容翡:“嗯。但听说你今日会过生辰。待你生辰正日时,可以再过一次。”“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容翡扬起黑色的两道眉,仿佛不解其意。明朗话都有些说不清了:“为什,为什么要送这些,太多了太多了。”“过生辰,自然要有礼物。”容翡理所当然道,略一顿,又道:“别人有的,你也有。”明朗的眼眶刹那红了,今日,不,先前那些日子所有的糟糕与委屈,在这一刻,俱都化作烟云,变的轻飘起来。明朗一点也不羡慕明雪了。明朗不知该说什么好,鼻子酸涩,眼泪在眼中滚动。容翡看着明朗,罕有的仿佛在斟酌词语,片刻后开口道:“有件事想要跟你确认。”明朗蓦然紧张起来,犹如福至心灵,她预感到容翡接下来的话,或许将从某种意义上真正改变她一生。她一眨不眨的看着容翡。“你想留在容府吗?如果你现在想回扁州,我会帮你安排。”白日在明府那等情势之下,容翡擅自说出那番话,替明朗决定了今后几年的去留,也无疑彻底得罪了明夫人。事后方觉有些不妥。这种事,外人再如何不忿,毕竟属于他人家事。他不后悔今日所说,亦会言出必行,践行其诺,但需要征求和确认明朗本人真正的意愿。很明显,明朗如今不可能回明府,但如果明朗想回扁州,容翡可以帮她,且会派人护她安全。只是扁州天高地远,不如放在身边放心和周全。明朗睁大眼睛,看看容翡,又转头看安嬷嬷,安嬷嬷笑着点点头,示意由她自己决定。明朗静了片刻,便给出答案:“想。”祖母永逝,扁州已没有她的家了,回去也不过徒增悲伤,而在容府,她喜欢这里的很多人,如果可以,她想要和他们在一起,日日相见。“很好。”容翡眸光一闪,隐隐有点松了口气,接着道:“那如今日所言,以后你便继续留在容府,直到你自己想离开那一日。”明朗怔怔看着容翡,白日里容翡在明府说的那番话她自然听见,只是当时不曾细品,如今方真正明白其中含意:意思就是说,不是一年,三年,也不是明府来要求她回去,而是由她自己来决定,想留多久便留多久。明朗脱口道:“我不会离开,永远不会。”容翡眉头轻扬,女孩儿年纪还小,还想不太远。今后她总要嫁人的。容翡未在此事上多言,接着道:“那么从今日起,你可将容府当做你半个家,你同我几个meimei一样,是容家的姑娘,容家的主子。记住了?”容翡说着,目光似不经意般掠过房中其他人等。很显然,这话不仅说给明朗,也是说给容府所有人听。从此,明朗不再是什么冲喜娘子,客人一类的外人身份,而是容府真正的主子,与容家小姐地位等同。此话一出,包括常德在内,再看明朗时,面上神情又自与往日更为恭谨。桌上夜明珠之匣子未合上,夜明珠散发出柔和温润的光泽,映照的室内一片明亮,仿若将月光引入了房中。容翡如玉的面容在这光华之下,犹如画中神仙,天上神袛。明朗呆呆看着容翡,眼中泪水盈盈,如荷叶上的露珠般滚来滚去,她心中此时有千言万语,却无法宣之于口。貌似说什么,都仿佛太轻。容翡面容仍旧清冷无双,语气却柔和而温暖,看着明朗的泪眼,道:“从今往后,想笑,便大声笑,想哭,便痛快哭。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必拘着,更无需忍耐。”明朗想起,从她进容府后,容翡不止一次对她说过这种类似的话,那时只觉是主人的客套和礼仪,如今才知,容翡大概从一开始就看出明朗的克制和压抑,所说的每一句,皆为真心实意。“做任何事都可以吗?”明朗抽了抽鼻子,开口道。“嗯。”“真的?”“嗯。””可以随时去找你吗?哪怕你在忙。”明朗说。容翡颔首:“可以。”明朗:“可以进你书房吗?”容翡:“可以。”明朗:“想呆多久都可以吗?”容翡点头。明朗的笑容一点点绽开,“我想出去玩。”“天气好的时候。”“你陪我吗?”“可以。”吃过很多苦的人,其实一点点甜就足够。明朗在明府憋屈之极,什么事也不能做,不敢做,然而如今有人告诉她可以肆意妄为了,她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如何妄为。明朗忽然倒在地上,像个不懂事的顽童般,滚了一圈:“这样也可以吗?”噗嗤,绿水等人笑起来。安嬷嬷又心酸又高兴,道:“姑娘这是干啥,快起来。”明朗抬头看着容翡。容翡先微微一怔,亦忍俊不禁,唇畔浮现一弯笑意:“这不是什么好习惯。不过,若你喜欢打滚儿,”容翡眼角微微一挑,“随意。”明朗爬起来,拍拍手,摸了摸鼻子,望着容翡笑起来。笑容如雨后新阳,清新如洗,澄澈至极。容翡温和的看着她。笑着笑着明朗忽然哭了,眼泪大颗大颗往外冒,接着抽泣起来,然后哇的一声,如白日在马车时,嚎啕大哭起来。她拉住容翡的衣袖,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来,便将脸靠在容翡胳膊上,埋头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