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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雍才是重中之重。抿了抿唇,她抬眸看向对面身姿清瘦的崔爻:“是我心里压得事情太多了,原本与你没什么干系,不该怪到你头上的,对不住。”说罢,便转身往火堆旁走去。崔爻被她突如其来的道歉弄得愣住,听了她的话,他眸光微闪,头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她心中能压些什么东西?除了曾经自己做得那些混账事情之外还能有什么?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崔爻不知不觉又想起来自己做得那些事,拳头渐渐紧握,额角间覆上一层薄汗。自从知道那个秘密,他一直便在逃避,可这是第一次,他直面于他带给卫长遥的经久无法磨灭的痛苦。崔爻眉毛紧紧蹙起来,面色僵硬地杵在那儿,难堪地抿了抿唇,尝试躲避心中的那个丑陋的自己。“……殿下,”他低着头轻声低唤。沙哑的声音被微风送到卫长遥耳中,断断续续的听得不甚清晰,可她还是停下了脚步,将头微微偏了过去:“嗯。”身后没再传来声响和动静,她遂又敛眉继续往前走,发丝飞扬。将将踏出半步,便又急急停住。身后的那个高瘦的身影不见了。她想也没想地便转头往回看去,只捕捉到崔爻随风而起的发丝。看着他倒下去的刹那,她脑子里还有些转不过来,一片空白。崔爻……心中咯登一下,她立即提起裙摆跑到他身边。才想起来昨夜在石屋中自己撞入他胸膛时的闷哼声,还有在马上他愈发细弱缓慢的呼吸声。抿了抿唇,她来不及想太多,立即将崔爻给扶起来。他身材匀称,精瘦有力,如今昏在地上她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抿着唇急急忙忙地将火堆挪过来。映着火光,卫长遥这才看清楚他的脸色。冷玉似的面容在火光中微微发光,唇瓣干涩,眉头紧锁着,口中还嗫嚅着什么。卫长遥弯下腰跪在地上将耳朵贴近他的唇,只觉得呼吸炙热,吹出的气流好像冒着火星一般,过了一瞬,她才听清他轻着嗓音说着一句又一句的殿下。长睫微颤,她心中不知为何竟开始瑟缩起来,那一声一声殿下好像不是叫在她耳边,而是有人在一下一下地轻触着她的发顶,告诉她别怕。喉间堵了堵,她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就那样静静地贴着他的唇靠了好一阵子。直到他的声音渐渐消失,她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地伸手找药物。他身上有伤,她用尽力气才将他扶起来面对着自己,将他的头放在自己肩膀上,再一点一点将他的衣衫褪下。卫长遥一边伸手扯着衣衫,一边看着他的脸。此刻即便是在昏迷中他也是紧紧蹙起了眉毛,鬓角满是冷汗,口中时不时地溢出两声闷哼,呼吸粗重,十分脆弱。卫长遥硬着心肠将沾着血rou的衣裳撕下来,随后便跪在地上,一边撑着他一边往伤口上看去,随即惊出一声轻呼。本就白皙光滑的脊背上此时满是晕开的血迹,血rou翻滚,根本辨不出来哪块完整,血液顺着伤口渐渐往腰下流去。呼吸窒了窒,她立即抖着手,沾湿手帕替他清理创口。伤口又深,又因为没能及早处理而变得更加严重,一层结了痂的皮rou连带着衣物被扯下来,血rou翻滚,卫长遥不敢看,却不得不盯着,一点一点擦拭血迹。她额间早已经出了一层细汗,发丝也掉了下来,可她恍然未觉,只是红着眼眶抿着唇细细上药。等到最后完成之时,她才松下来一口气。放下来已经发酸的手臂,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再度看向眼前清冷的月光时,眼里含着的惧怕的泪珠才缓缓滑落下来。幸好她会处理伤口。“……殿下哭什么,”恍惚中好像有一道声音响起在耳边,她握紧了手掌,缓缓转回头,看向颈边之人,只见他垂着头闭着眼睛,呼吸平稳。见状,她面上露出一抹苦笑。自己莫不是被吓傻了,竟然都产生了幻觉。还未来得及想一些别的,肩膀上便传来触动,卫长遥偏头看去,只见崔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她不由得怔愣一瞬,忘记了自己此前对他的逃避与视而不见,呆呆地看着他的眼睛出神:“崔爻……”“我是在做梦是么,殿下?”“不,应当是阿遥……”他睁着一双浓墨似的黝黑瞳孔,里面清晰透亮,纯真一片,她甚至在里面看得到自己的眼睛,四目相对,她张了张嘴却未讲出一句话。这种情况下,她抽不开身,可也不知该怎么开口来回应他。遂只是眨了两下眼睛便转过了头,与他并排而坐,看向了远处漆黑一片地旷野。耳边没再传来声音,她有些放心地松了松肩膀。只是下一秒,浑身便僵住。粗重而又温热呼吸喷洒在耳尖,微微发热,她轻颤一下,还未来得及转头,唇角被轻轻牵扯住,一下又一下地婆娑逗弄。时轻时重。他是醒着,还是做梦?慌乱之中她想不起更多,只能僵着脖颈转了头到另一边,这才躲过那令人心悸的触感。只是身侧之人却没这样轻易地放过她。他自顾自地将她的手悄悄牵起,放在了唇边,一下又一下地细细啄吻。方才她给他上药时已经为他喂了些水,原本苍白干涩的唇此时泛着水光,像是一块白玉凉糕。贴在手背上却是一片温热,那热意顺着指尖一直传到脊背,让她坐立难安。她从未这般让人轻慢过,当即身上像是爬上了蚂蚁,汗毛炸起,心跳愈发热烈急促。手上用了用力,从他手中缓缓抽了出来。“就连做梦,阿遥也不愿意看我?”肩上一重,卫长遥便又听见他的声音。他在做梦,想到这个她心下一松,呼吸平稳不少,也不理会他,就这么干坐着。而身侧的话呼吸声渐渐沉了下去。一夜的时间转瞬即逝,卫长遥亲眼看着旭日渐渐升起,而肩胛早已酸得麻木。肩头动了动,她缓缓转过头去看,只见崔爻紧闭的眼皮动了动,随即长睫微微抬起,见状,她又将头转到一旁。“殿下?”崔爻眨了眨眼,这才身后揉了揉额角,看着卫长遥出声询问。他昨夜似乎是晕倒了,后来便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现在脊背处感觉清晰,不必想,他也知晓是卫长遥替他处理了伤口。“是你为我处理的伤口?”心头跳了跳,又渐渐活了过来,他眼中发出莹润的光。卫长遥敛下了眼皮,低头看着脚下细嫩的牧草,没出声。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