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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痛感,卫长遥咬着牙看向对面那一伙匈奴人。这才是匈奴人,昨晚那些人只是大雍人假扮的,所以他们才能脱身,可今天……正当她心中害怕时,身后温暖触感渐渐消失,马儿不安的走动两下,喘了一口气,等她再往前看去便发现崔爻已经同那伙人缠在一起。短兵相接,一时间铿铿锵锵的声音不绝于耳,她睁大了眼睛,手中的缰绳攥得紧紧的。崔爻是不要命的打法,手底下狠厉无比,动作亦是干脆利落,像是一点不在意自己安危似的,像是一匹孤勇无畏的狼……不知为何,卫长遥看着这样的他心中瑟缩一下,随即眼眶微热。喉间不自觉地开始泛起痛感,像是喝多了酒的灼痛感,又像是经久未进一滴水的干涩,干到眼眶中发酸……他这是……周围仿佛渐渐失了真,耳边什么声响也听不见,她不知自己身处何方,更不知现在到了什么时候,只能看着眼前的景象失声。他在拚命……值得吗?又为什么这般?她的指尖仓惶地动了动,红着眼眶在心中低声询问。连她的亲近的父亲都只是将她视为棋子,让她替他的另一个女儿去收拾残局,她的祖父心中有所衡量,所以又放弃她。可他呢?明明从前就是他和其他人一起害的自己,怎么现在又这样?难不成他以为这样自己便会心软吗?还是说,他又在骗自己。思及,她眨了眨眼睛,瞳孔幽深地看着眼前场景出神。……不知过了多久,那些匈奴人一个接一个地倒在沙漠中,而崔爻……他一手撑着长刀半跪在沙漠中,垂着头,鸦黑顺滑的发丝顺着肩头滑在一边,眸子微垂,握着长刀的左手缓缓发抖,像是失了力一般。卫长遥却只是坐在马上静静看着他,一丝不动。她兀自出神,本该热泪盈眶、感天动的场面里她却心中一片冷寂,恶意一个一个地接连而起。自从重生以来,她便一直拚命压抑着自己,面上像是什么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面对其他人还是笑脸相迎,看起来温柔和煦。可谁会想自己这个大雍的光鲜亮丽的崇徽公主会是一个死无全尸的孤魂野鬼,谁又知道她夜夜噩梦缠身?死得不体面、不明不白,甚至连坟墓上都不能有自己的名字,甚至不会有人知晓她已经死了。她是从脏污的阴诡地狱中爬出来的,难道还要如从前一样因为一点点示好便开心地忘了那些事情,仿佛那些事情都是过眼云烟一般。这怎么可能?敛了敛眸子,她静静坐在马上,一丝一毫的动作眼神都没给筋疲力尽的崔爻。过了许久,崔爻才缓缓拾起来,咬着牙上了马之后,才喘着气说了句:“殿下当真足够心狠。”卫长遥感受着耳边微微凉的气流,睫毛颤了颤,未作声,眼中一片幽深。马儿渐渐跑了起来,就连身后人的气息渐渐微弱下来,卫长遥也只是指尖动了动,脊背却是挺得更直了些,没再出声。崔爻垂着眸子看了看她冷淡的侧脸,更是心中凉得彻底,没再说一句话。两人一直往西南方向而去,直到最后一片晚霞彻底消失在天边,两人才到与沙漠紧邻的草原外围。出了沙漠的卫长遥放松得不是一星半点,整个人的心境还有呼吸全都平缓下来,不再如之前那般紧绷。崔爻瞧在眼中,眸光闪了闪,随即又恢复成此前的清澈。将卫长遥放下来之后他便去了别处寻找水源和食物,等到回来时,卫长遥正站在一旁高扬着头看着广袤无垠的夜空。看着她放松的神色,崔爻低着头去做别的事,没有打扰她,等到已经弄好食物,崔爻才说出今日天亮之后的第一句话。“殿下,过来吃些东西。”过了好半晌,卫长遥都没过去。崔爻沉默一瞬,旋即抬步走到她身后:“殿下?”卫长遥看着墨蓝的天际,头也未回道:“我不饿,你用吧。”“……殿下是不想看见我?”沉思一瞬,崔爻偏头看着不为所动的卫长遥轻声说出这句话,面上苍白了些,连声线都有些颤抖。心尖的预感更是明显。她这次说得都是认真的,没有一丝的口是心非。心中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像幼时母亲走出那间散发着阴冷潮湿味道的屋子一样,此刻的他还是什么都做不了。拦不得,留不住。可那些事情终究是会来的,正当他出神之际,卫长遥不含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是。”“为何?”听着她连一丝感情都没有的声音,崔爻平日里忍在心中的委屈还有不甘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我会为殿下出生入死,我可以尽自己全力护着殿下,即便是这样殿下仍旧看不到我是么?”“崔爻没什么想要珍惜的,除了殿下。”“这世上,只有崔爻会这般对您,”说着他神色冷硬了起来,眼眶却是渐渐红了起来,声音嘶哑而不自知“……殿下,能否看我一眼?”这句话问得卑微。卫长遥呼吸一窒,旋即又想起今日崔爻拚死与那些匈奴人纠缠的场景,手渐渐握得更紧,指甲在手心中划过白色的月牙,那股厌弃自己的情绪在心中又喧嚣而上,占据心神。你看,这便就要动摇了么?别人只是对你稍稍示好,你便能忘记自己所经历过的那些,这样愚蠢的你被人放弃,实在是情理之中,你又哪来的脸面去怪别人?是你自己蠢,那么轻易地便信了别人,甚至到死之前都在一心为你的父亲开脱,重生之后却还是不长记性,偏偏要相信从前的仇人,被骗过一次又一次。思及这些,她低了低头,淡漠着眼神道:“不能。”*****作者有话要说:玻璃渣!第104章、寒凉的西北风自后颈掠过,微微刺麻,崔爻却丝毫不觉。僵直着身子看着卫长遥,她此时侧身背对着他,细嫩的脖颈低垂,纤长的睫羽细细颤动,显得脆弱又哀愁,茫然失措,看起来心绪不稳。他攥着掌心,沉默着站了好半晌,之后才认输似的伸手将她拽过:“即便殿下厌恶崔爻,可也不该用自己身体赌气。”“我没恶意,殿下不是最清楚的么?”“还是说,殿下是认准了我不会对您如何,才敢这样对我?”他的声音透着股虚无,空荡荡地飘到耳尖又悄悄飘了出去,意外地,却进了卫长遥的心。她心中知晓,她躲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听着他的话,她心间微微一转,心道这不是她矫情的时候,眼下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