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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不惜杀掉所有知道她来历的人,他为了她的安好可以亲手写下和离之书……而自己已一再让她受苦,她为他老老实实地待在皇宫,要孝顺太妃,带养不是她亲生的皇子,与后宫虚以委蛇……如若他为了这事处罚于她,她定会与他离心罢。皇帝从不会认为自己做错了,但他也认为沈宁没有错——虽然她的行为让他很不高兴。她就是这样的性子,但这也昭示着李子祺在她心中的地位,他竟让她失了控……下颚一紧,黑眸顿时阴晦如墨。他独自静坐许久,自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沉香木盒,神情复杂地拿在手中把玩了一番。这是他复召丰宝岚时,他献上的玩意。是自己年后命他回峑州打造的给沈宁的礼物。又隔片刻,他像是下了决定,起身喊道:“摆驾!”皇帝到春禧宫时,沈宁神情淡淡地接了驾。他这会儿却表现出宽宏大肚不跟她一般见识,反而还似笑非笑地逗她,“瞧瞧你这样儿,朕是欠你几吊钱么?”沈宁心思有点复杂,不理会他,径自倒了一杯茶水自顾喝起来。“瞧你这小心眼,朕不过是声音大了些,又没有骂你打你,你就与朕闹别扭了?”东聿衡走过去,捏了捏她的脸蛋。沈宁撇开头,板着脸道:“你这会儿又来招惹我。”“朕还能跟你这妇人一般见识?”皇帝坐上了榻,对她招了招手,“过来。”“……做什么?”沈宁拿着她专用的海棠花形玉杯慢慢挪过去。他这样儿是不是表示他能心平气和地好好说话了?无论如何先要回李子祺的骨灰再说。“朕前儿不是跟你说了,有一样礼物要给你。”东聿衡一面说,一面拿出锦盒放在小几上。“是什么?”沈宁的视线望了过去,心想无论是什么奇珍异宝她也不会因此妥协的。皇帝看她一眼,扬唇打开了木盒。沈宁看清里头的东西,玉杯无声而落,在地下发出清脆的响声。沈宁自觉失态,电光火石间她爽性无比惊讶地捧着脸叫道:“黑玉福祸兽!你真的找到它了!”盒子里头,在现代所见的黑玉福祸兽此刻正在烛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令她浑身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皇帝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是找到了它,是朕让丰家刻意雕琢的。”沈宁的大脑“嗡”了一声。只觉大脑所有的线路全都断了,心跳早已不受控制地如狂跳如雷,扶着脸庞的双手也全然僵住。难道……那块玉佩是因东聿衡的命令才诞生的?她以前找不到是因为它在这个世界还不存在!原来如此,丰家忌黑,也惟有皇帝能让丰家雕出一块黑玉福祸兽来!东聿衡凝视她眼中的震惊与嘴角的紧绷,心头异样划过。这几年来他派出去的探子一个也没能找到沈宁入李府前的痕迹,就像她是从石头中蹦出来的一般。这种无法掌握的感觉让他十分不适,先时他不愿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问她,然而事情愈发离奇,他有些失去耐心了。正值看见西迄的贡品,忽而有了想法,隔天便让丰宝岚带回峑州令族中雕出玉佩来。只是她的反应……不似惊喜,反而全似惊讶。沈宁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一时心乱如麻,老天爷!居然是这么回事!“宁儿?”“啊……”沈宁缓缓地放下了手。“近来还梦见黑玉么?”“少了……”“梦中还有什么?”“……我只梦见那块玉佩,也没梦见其他。”她讷讷地答道,脑中空白一片,只能死死地盯着那块玉佩。在她已死了心的时候又给她希望……如果这真是那块黑玉……“你不过来看看么?”东聿衡道。“哦……”沈宁此刻就如算盘珠子,拨一下动一下,她慢慢走到面前,手像灌了铅似费力地抬起来,手指带了丝颤抖地伸向木盒,如果,她碰一下,她就回到了现代……她抬眼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心下重重一跳,长指握成了拳。与此同时,一只大手遮住了福祸兽。第117章“聿衡?”沈宁见状,略显惊慌地叫了一声。东聿衡本是有自己的理由,看她蓦地收回了手又不免起疑,话到嘴边变了一变,“你做什么要收回手?你不想看么?”“我可能,是有些近乡情怯罢。”沈宁勉强笑了笑,而后又问,“你做什么拦住它,这不是送给我的么?”东聿衡挑了挑眉,随即说道:“朕是送给你的,但朕有一个条件。”“什么条件?”沈宁脱口而出。以为他会拿李子祺的骨灰说事,可沈宁却是听见他道:“朕要你老老实实告诉朕……你的来历。”东聿衡其实并不在意她的真实身份,她究竟是沈家女还是山间孤女,亦或是真是神女凡胎妖精转世,都无关紧要。他在意的是自己不能将她完全掌控,还有她至今对他的不能全然信任。他要她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依赖他。他要她明白,李子祺能做的,他也一样能做。他要她将李子祺完完全全抛之脑后,不管是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她都是他的。皇帝已经想好了,如若她能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实情,无论是什么真.相他都将平静接受,并且,他还会有相应的回报。“什么?”沈宁没想到他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起这件事,本就纷乱的心思更加心乱如麻。她从未想过向东聿衡说出真.相。自得知连丰家也没有这块玉佩,她已然绝望,之后与他两厢情悦,已经决定在大景好好生活下去,自然不会故意节外生枝。可是现下,他的突袭让她无所适从。“你告诉朕,你进李家之前家在何处,有甚亲朋好友,又有怎样的故事,朕要你一一讲来。”东聿衡拿出福祸兽在手中把.玩,抬眼注视着她道。沈宁张了张嘴,其实有股冲动想要告诉他,她现在前所未有的信任他,但她想到他可能真让人作镇魂之法,就表明他有可能相信鬼怪之事。她的存在已超越了常识,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也是不可思议,更何况在这封建时代?如果他认为她是妖魔鬼怪……再强的信任也会被摧毁罢?或许他能像子祺或韩震那样接受,或许不能。她不敢赌。越是在乎,越不敢失去。于是她说道:“你这会儿问这些做什么?我就是个山野丫头,没进李府之前成天在山窝窝里头乱跑,哪里说得出什么故事?”东聿衡闻言,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注视着她的眼神带着难言的诡谲,“当真?”“当真。”沈宁硬着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