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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话,赵安然一看,就认出安杰与竹林的字,是几个小崽子结义金兰的话。赵安然抚了抚额头,小心翼翼的问:“夫人,三个都是孩子,刘少爷这……”只有刘晓峰一个成年男子,这事儿怎么看,都是刘晓峰忽悠三个孩子的。刘夫人神色依旧淡淡,丝毫没有不好意思,押了口茶方道:“三天后,少爷们一定会回来,赵小姐不必担心。另外,我瞧那书信上有三个孩子的字,却不知除了赵家少爷,还有哪两位。”赵安然迟疑片刻,方道:“我家两位弟弟都跟着刘少爷走了,还有一位是徐家的小公子。”刘夫人点点头回头示意丫鬟备了礼送去刘家。赵安然心想着,原来这刘夫人并不是不通礼数啊,但是怎么总是觉得有些奇怪。正想着,刘夫人回过头:“我清点过,武馆学艺的一共六个孩子,另外那几家,明日我会派人一一道歉,往后武馆不再受学生,改成镖局。”赵安然心想着第一次见刘晓峰时的情况,不由得有些唏嘘,但家中孩儿突然被拐跑了,任谁也遭不住啊。见刘夫人这模样,她甚至怀疑刘晓峰是不是有拐卖儿童的前科。刘夫人像是看穿赵安然的心思,竟开始解释起来:“他一年要跑好几回,但带着孩子一起跑,还是头一回。小时候,他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只可惜……你放心吧,三天之内,一定会回来。”哪怕是说刘晓峰小时候乖巧,刘夫人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不是说自家的事情,更仿佛她并不认得刘晓峰,脸上有的只是冷漠。不过她说错了,刘晓峰不是三天才回来,第二天他就跑回来了,一起带回来的,还有徐家公子以及小厮,安杰与竹川却没有跟着回来。赵家得到的,只有两个孩子歪歪扭扭写的一封信。陈氏哭成了泪人儿,赵进气急败坏,言说要找刘家拼命。赵安然摩挲着那封信,只觉得心灰意冷,她的弟弟赵安杰,跟在她身边六年,如同小狗儿一样依赖她的赵安杰,一声不吭的跑了,偷偷摸摸跟那个男人跑了。这些年她的提心吊胆,她的严防死守,就好像是个笑话。安杰十岁跟着陆玄序,书里是因为他日子过不下去了,是因为他心里的扭曲与仇恨,这样的仇恨跟了他一辈子,直到长大后朱流霞的出现……可是现在,他对她并没有恨,对宋家别说恨了,连感觉都没有多少。她自问就算弟弟没有长成一朵欣欣向荣的小红花,也绝不会是一朵布满黑丝的曼陀罗。可安杰,还是毫不犹豫的跟着陆玄序走了。信里的什么宏图大志,什么一腔热血,赵安然不太懂,也不太想懂。她脸上落下两行泪,赵进狂暴的声音立刻停了下来。这个外甥女从不曾在人前哭,上回陈氏说她哭,也大抵是委屈,不像今日,哪怕是他也能看懂她脸上的伤心与孤独。赵进握紧了拳,深恨两个小子不懂事,更气安杰这孩子才十岁,竟有这样大的主意。连他都知道,哪怕竹川大了安杰三岁,这俩孩子在一起,安杰的主意远比竹川大得多。赵安然落了一回泪,起身向陈氏交代了些许店铺的事宜,说是要出去一趟。赵竹林担心不已,言说要跟她一起去,却被赵安然拒绝了。马车里,赵安然撑着头疲惫不堪,素锦倒了茶,她也不接,闭着眼睛不知是太久没休息而眯着了,还是在想事情。素锦不敢打扰,兜自将那茶水泼入角落的桶里。赵家一家子都没什么头脑,一味的听从。书里赵家帮着宋安杰作恶,从来都是宋安杰吩咐,赵进赵竹林父子俩听从。比起这样的父兄,自幼穷苦懒惰,突然得势的赵竹川,是格外不一样些。他毫无头脑,又不比兄长好歹正经的读过两年书,他一身蛮力,被表弟宋安杰拉去做了一支野军的统领,可不得威风凌凌一番。甚至都没翻起什么波浪,就因带着手底下的人抢劫村落,将一名少女活活□□死,而被陆玄序军法处置了。唯一翻起的波浪,就是在宋安杰与陆玄序之间埋下一根刺。宋安杰认为陆玄序小题大做,而陆玄序认为宋安杰枉顾百姓性命,二人渐行渐远就是从这里开始的。赵安然闭着眼睛,努力想着书里的赵竹川的情节。一个普通的小配角,出场都没怎么出场,作者对于他根本不舍得浪费笔墨。不管书里头的,至少现在的赵竹川自幼读书,顽皮了些,是因他是个正常活泼的男孩子。不会视人命如草芥,目前还小,看不出对女人有没有格外的态度。但就夫子与武学夫子的反馈看来,他还算得上守礼知礼。没有那些嚼草根的苦日子,这孩子应当没有养歪,也没有恃强凌弱的坏毛病。到了刘家门前,赵安然的心思已经定下来。她阻止不了安杰,只能由着他去,做不了什么事儿,不如安静的接受。但有些话,她不得不说清楚,偷偷摸摸的走,这算什么事儿?刘晓峰顶着一口大缸,两手各拎着一大桶水,扎着马步立在院子里。冬日里的寒风呼啸,于他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只觉得今日格外的热,日头格外的毒,晒得他头晕脑胀。刘老爷满面愠色,手里拎着长鞭站在一旁,无人敢上前,也无人劝阻。刘夫人领着赵安然过来,简单的做了介绍,又看了眼刘晓峰,无声的叹了口气:“老爷,既然赵小姐寻过来,且让她好生问问吧。”刘老爷也不答话,冷冷的看了刘晓峰一眼,又瞥了赵安然一下,甩了下鞭子转身走了。刘夫人淡淡的,若是不细看,都看不出她眼中流露出的一丝心疼。她扬扬手,示意下人赶紧将刘晓峰放下来。“且先去收拾一番。”……素锦心中有些不快,这刘家直接让小姐来一旁的亭子里坐着等,可天儿冷,这亭子连个帷幔都没挂,四通八达,四面八方的冷风呼呼的吹得人耳朵疼。她的耳朵疼,但她更担心自家小姐,毕竟小姐一天一夜都没合过眼——车上那小半时辰的合眼不算的话。刘夫人的情绪有些不太稳定,急促的说了句:“他胡闹惯了,从前也没这样……”赵安然无心去挖掘人家的家事,更无意去探究这件事情究竟是刘晓峰错得多,还是赵安杰错得多,抑或根本就是陆玄序的错。刘晓峰出现的时候,长发还湿漉漉的没干。刘夫人一下子站起来,训斥的话还没说出口,又生生咽下去,转而面无表情说道:“你们谈,我还有事。”没等她走远,刘晓峰的鼻子里就发出一丝不屑的冷哼。回头见赵安然冷冷的盯着他,忙不迭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投降似的举起双手。“不是我,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