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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知道她烦,轻轻锤着背,说∶“殿下,似乎不大同意这门婚事呢,听说今日刚拒了郡主的帖子。”萧章从小性子就有些怪,有些事连她这个做娘的也不敢勉强,可是娶荣丹这件事,他必须得做。蒋皇后表情严肃了一些,问∶“肃王那边……安排好了吗?”“人已经安排出去了。”喜春轻声道∶“只是公主这么一去,会不会察觉什么?”“一个丫头罢了,能察觉什么?”蒋皇后道,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你派人盯紧了,不要有差错。”“奴婢明白。”.萧寅初点了几个人出宫,华丽的大马车先去了肃王府,又换了一顶青蓬小车从偏门悄悄出来了。天气太冷,街上没什么行人,但不妨碍萧寅初愉快的心情,她撩开一点儿车帘,看见路边零星几个摊贩在叫卖∶“人好少呀。”花镜刚装好手炉,摸了摸温度不烫手了,递给公主∶“您拿着这个,今儿特别冷,您看街上都没几个人。”她只带了聂夏和花镜,还有一个赶马的车夫,车夫在车外高声问∶“公……小姐,我们去哪啊?”聂夏及时制止了车夫脱口而出的称呼,萧寅初的声音从车内传来∶“去永福巷的城隍庙。”花镜奇怪道∶“您要去拜城隍庙吗?”萧寅初摇摇头,问她∶“我让你带的东西带全了吗?”花镜拍拍荷包,里面是些散碎银两,还有一块贡墨∶“照您的吩咐,都带着呢!”城隍庙挺远的,马车走了好一会才到。直到完全停稳,聂夏跳下车∶“三小姐,我们到了。”花镜撩开车帘,萧寅初好奇地探出头——城隍庙很小,香火还算鼎盛,只是今天雪大,没什么人来祈福。青蓬马车规制太小,平时都是肃王府下人出行乘坐的,也就没配脚凳。花镜跳下车后没寻到合适的代替,只好轻踢了一下聂夏∶“愣着干嘛呀?”聂夏一愣,连忙半跪在地上,好让公主踩着他膝盖下来。萧寅初扶着他的肩,轻轻巧巧下来,花镜为她披上斗篷∶“奴婢陪您进去。”聂夏拍拍衣裳站起来,车夫老杨已经栓好了马,一回头笑道∶“聂小兄弟,怎么了这是?”咋个还脸红了呢?“没、没有。”聂夏连忙摇头,抱着剑拔腿跟了进去。进了庙才发现,这里真的格外小。进门左边是几个卖贡香的妇人,右边是解签处,穿过中庭就是神像所在。庙后种着一棵巨大的榕树,上面挂满了许愿的红绳,蜿蜒的粗壮树枝遮盖在庙宇上面,因为满身红绳,显得有些滑稽。若是春夏来,这里应该是绿意盎然,别有一番滋味的,可惜正值隆冬,全都是树杈子。“要奴婢买些贡香吗?”花镜轻声问,她们一进门就被几个卖香的老妇人围住了,朝她们兜售各种各样的香纸贡香。萧寅初扫视了一眼,朝她们走近了一步。这一下仿佛招了苍蝇堆,老妇人们兜售的声音此起彼伏∶“姑娘,瞧瞧我这香,是上好的檀香哩!不贵,才两个铜板!”“您瞧瞧我的,我这是求姻缘专用的姻缘香,可灵了!”……花镜和聂夏连忙将她们挡在一边∶“安静一些,别碰我们家小姐!”萧寅初看了眼另一边空空如也的解签处,问∶“请问,那边原来是不是有个解签写信的朱秀才?”几个老妇一听,兜售的热情也没了,看向她的表情顿时有些暧昧∶“这几日找他的姑娘可真不少,朱秀才他呀……哎,入了冬,他娘老毛病犯了。”花头巾的大婶说∶“他娘那病也有几年了,今年特别严重,都不知道能不能过去这个年。”“要我说啊,那般遭罪早走了也好,走了朱秀才没准能认祖归宗了!”年纪最大的大婶挎着竹篮子,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捂着嘴走了。“那,几位知道朱秀才住哪么?”萧寅初轻声问道。“庙后面那个莲子村,最破最旧那户人家就是!”萧寅初点头,示意花镜从几个答话的老妇那买了些香烛,几人没想到今日这么冷清也有生意开张,眉开眼笑道∶“找朱秀才的姑娘里,就数您最大方!”“您不知道路吧,我带您去!我对那熟!”花头巾的大婶干脆挎起篮子,热心地要陪萧寅初去。“那就有劳大婶了。”萧寅初对她笑了笑,这一笑不得了了,花头巾的婶子都愣住了。“我在城隍庙卖了这么多年香,都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别是什么仙子下凡吧!”去莲子村的路很近,萧寅初没怎么费心就找到了。花头巾的大婶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茅草屋∶“朱秀才就住那边,您去吧,我回去给家里的娃儿做饭了。”萧寅初点头,花镜嫌弃地看了看四周∶“您找这个人做什么啊?这里怪脏的。”朱秀才家很小,很窄,望过去黑洞洞的,柴门外放着不少包装精致的盒子,想来像几个老妇说的那样,找他的小姐挺多的。“聂夏,去敲门。”柴门轻扣,却许久没有人应答,聂夏轻轻一推,门就开了。他不知所措地望向公主,花镜一瞪眼:“哑巴啦,喊人啊!”“有人在家吗?”“谁啊?”屋中终于有了应答,很快钻出来一个身穿补丁长衫的年轻男子,他长得瘦高,皮肤有些黑。正是萧寅初特意要找的人——朱良玉。“几位是?”朱良玉微微皱眉∶“这几日不便解签,这位小姐请回吧。”说罢就要回去,萧寅初道∶“我不是来找朱先生解签的,偶然听说朱先生学富五车,尤其擅长工图作画,想请先生为我解惑。”朱良玉的步子一顿,干瘦的脸上涌起一阵潮红∶“你从哪里知道,我擅工图作画的?”“从友人兄长处得知。”萧寅初随口扯了个慌。事实是,前世到她死之前,手下能臣之一就是朱良玉,尤其擅长水利兴修。“哪一位?”朱良玉皱眉问。“赵锦城赵先生。”萧寅初轻声说道。“胡扯!我不认识什么姓赵的,你找错人了!”朱良玉仿佛一下子被人戳到了什么痛处,一下子冲过来把几人往外赶∶“出去!都给我出去!”“砰!”一声盖上了柴门,把邻家抱窝的鸡吓了一跳。“哎,你这人!”花镜气坏了∶“我们小姐纡尊降贵到你这小破屋子来是给你面子,不领情就算了,什么态度啊!”前世朱良玉在她身边行走期间,有听说他和赵锦城原是师出同门啊,今日这么一看,怕不是有仇吧?萧寅初刚想解释,只听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