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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从苏太傅口中得知事情始末……”李凌治要除掉的是镇国太平公主,而非李若白,那壶鸩酒的玄机只有他和苏棠知晓,却阴差阳错被周潇无意中发现。周潇苦笑,眉间的竖纹淡去几许,“既然求死不得,那便是上苍另有安排。”我半晌说不出话来,心里头没有波澜是不可能的,最后却是淡声问了一句,“是他让你告诉我的?”周潇看我片刻,别了目光望向远山长天,“我该回去了,还想再多言一句,苏太傅辞官退隐的消息想必公主也有耳闻,最近我得了消息,他这两年一心向学,隐居在泉山,去此向南不过百里。”落日熔金,我独自静立许久,周潇一人一马已消失在天际,他最后对我说的话还萦绕在耳边:除了值不值得,应不应该,还有想与不想。指节微微有些僵,捏着那封信太久,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没有落款,我认得出是李凌治的笔迹:“简简,我在中都等你。”简简是我的小字。三日后,我见到了钱掌柜和红菱。钱掌柜问我:“少东家,咱们现在是往哪儿走?还往东回澄州不?”此去往东是澄州,往西是中都,往南是泉山。红菱立在钱掌柜身后眼巴巴地看着我等着我回答。我笑笑,说往南吧,“南边冬天暖和,去景德镇走一趟,再去南海郡,听说那里蓝天白云椰林树影水清沙白,我们去跟海上来的番邦夷人做做买卖。”我在南海郡的白沙滩上认识了一个海上来的客商,他告诉我,地不是平的,而是圆的,如果一直沿着一个方向走,就会走到最初的起点。他邀我坐他的大船,一起去看看,他说的是否是真的。钱掌柜会晕船,红菱怕海风,都劝我不要去,我只好作罢了。又是一年秋风起。我路过泉山的时候决定去看看故人。听说苏棠在泉山书院做山长,还开了女子学堂,天天被求学若渴的小姑娘围着,忙得不亦乐乎。山路并不难走,漫山木栾,黄花满树。遥遥地,我便一眼认出了他。崖边,亭下,他手里衔着枚棋子,停在棋枰上头,迟迟没有落下。我便就牵着白马,站在一地黄花里头,遥遥看着。碧空如洗。慕云轻回身看过来,嫣然一笑,对我说一声:“好巧。”***秋意深浓。荻花铺满湖滩,延延不见边际。天很高,云很淡,映在如镜的水里,有白鹭立在那里,好似立在云上。微风过处,黄叶白花拂拂摇摇,波浪般起起伏伏。起伏间,一叶泊着的小船隐隐现现。水里泛起微微涟漪,一层层晕散开,把镜里的云揉碎,推推攘攘消失在荻花荡里。云渐渐合上,又涓涓碎去,波纹一层叠着一层,急急缓缓,传到荻花荡里,黄叶白花便又拂拂摇摇起来,微风轻抚般,起起伏伏……连绵不绝的波纹让镜里的云再也合不起来,如疾风骤起,惊了一滩鸥鹭,羽翅翩飞,搅碎了如镜的湖水,无际的花荡似再也无法平静,黄叶白花无风摇曳,久久不息。不知过了多久,风平了,浪静了,花荡恢复了平静。天上的云已染上了红色,映在如镜的水里,有白鹭掠过,落进远处的花海,没了踪迹。我望着窗外白鹭消失的地方,朦胧胧想要睡去。他覆过来揽我,在我颈窝喃喃:“简简,别再走了,好么……”窗外涟漪又起。我不由弯起了唇角,回过身,眷眷埋进他的胸口。除了这里,我哪里也不想去。作者有话要说: 啊短小,不过故事讲完整了,所以,要说再见了。谢谢小天使的陪伴,特别谢谢温暖又可爱的ann,谢谢你们对这个“非主流”的故事这么宽容,所以,对这个“非主流”的结局应该也不至于掀桌吧……还是会写,还在这里,希望下篇还会再见。☆、第四十六章(番外)三月的澄州,柳絮满城,李白桃红。白家的宅子在城中静处,外头看着不打眼,里头的光景却是开阔疏朗别有洞天。原本心里怀着十分忐忑不安,可见过白夫人之后,陆夏菡反倒觉得踏实了几许,跟在白家姆妈身后,也不那么拘谨局促了。原以为当家主母对偏房总是不会有好脸色的,白夫人却不是,话不多却很温和,笑容浅浅淡淡,却是眉眼弯弯十分好看,陆夏菡虽然放了心,却又不由生出一个疑惑,白夫人不像是妒妇的样子,为什么白老爷先前连一个偏房也没有。走着,园子里打秋千的两个小童引起了陆夏菡的注意,秋千上坐着的小女童六七岁的样子,小脸嘟嘟白白净净梳着小辫子天真可爱,小女童身后推秋千的小男童看上去要大上两三岁,也是眉清目秀,秋千上上下下不停,两个小童笑得烂漫。白家姆妈向陆夏菡介绍,小女童是白家的姑娘,名叫家宝,小男童是田家的公子,来府上串门来了。陆夏菡含笑应承,忍不住又望望家宝,标致的模样和白夫人有几分相像,又不禁想女儿随爹,白老爷应该也是个丰神俊朗的标致模样罢。白家姆妈又和善道:“陆姑娘安心在西院住下,夫人的意思是姑娘能尽快给家宝添个弟弟才好。”陆夏菡有些难为情,没好意思答话,只是讪讪笑笑。都是主母妨着偏房,白家倒好,主母夫人还真是大度,陆夏菡不禁又有些疑惑,白夫人看上去年纪尚轻,若想为白家添丁,何不自己亲为,莫不是有什么隐疾罢……入夜,陆夏菡已在西院安顿好,白夫人特意差人来传话,今晚白老爷就宿在西院,陆夏菡不敢怠慢,晚饭后整了妆专在前厅等候。已经有些困了,却迟迟不见白老爷来,陆夏菡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强打精神,恍惚间听见院门外有人声。是个温润的声音,“夫人怎么宿在西院?”门外小斯道:“夫人交代了老爷回来直接引老爷来西院……老爷,您慢点……”陆夏菡意识到是白老爷来了,赶忙整整仪容起身相迎,院里没有掌灯,隐约看见一道疏朗的身影迈过门槛,步子有些踉跄,似是带着几分醉意。陆夏菡立在门口灯笼底下,踟蹰要不要过去扶一下,却见对面那人停在了院门口,沉下了脸。“怎么回事?”白老爷回过身质问院门外的小斯。院门却已经阖上,白老爷带些忿忿去拉门闩,却居然拉不开,约是从外面上了锁。院门口的白老爷脸上已蒙上了霜,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