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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薛云卉眼睛一亮,这硌手的袋子,里边放的是银子吧!那小厮一看薛云卉眼睛亮了,心花怒放,生怕她再反悔,连忙道:“小哥服侍侯爷辛苦了,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咱们不耽误小哥忙活了,改日再来叨扰。”说完,钻进人堆里不见了。薛云卉忙不迭地将一袋子钱揣进了怀里,不料一抬头,一下撞见了袁松越扫过来的冷眼。她心头一跳,连忙心虚地干笑了一下,见他又收回了目光,忐忑地想也许他没瞧见。袁松越又同那里几为官员应酬了两句,便道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尽是风尘。那几位都是人精,连忙体贴地表示侯爷辛苦了,恭送他回房暂歇,并约了晚间替他洗尘。薛云卉一路跟在袁松越身后回房,小心地觑着他的后背,祈祷他没瞧见什么。二人这边刚迈进客房的门,袁松越便沉声道:“关门。”薛云卉连忙转身关上门,回过身来,不料袁松越正板着脸看她。“拿出来。”他声音沉得似被铁锤拴着坠到了地底。薛云卉小心肝哆嗦了一下,继而又想插科打诨两句表示自己不懂他说的什么,可他眼神太过凌厉,她招架不住,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那袋子钱,放到了桌子上。袁松越气得哼了一声,他只要一眼不盯着她,她就敢背着他搞小动作。人家摸她手她不知不觉,人家给她钱她更高兴!再没见过这样的女人!而这边,薛云卉自觉被他抓了包倒霉透了,心道他不会一生气又把她扔山沟吧,于是连忙解释:“我可什么都没说啊,侯爷的事我一个字都没透漏,我虽然拿了钱,不过没准备干实事的!”她摆着手,一副“我也是有底线”的模样,袁松越又是生气又是无奈,狠狠地看了她两眼。“洗手!”薛云卉被他突如其来的两个字砸晕了,“侯爷要洗手?我去打水。”袁松越几欲扶额。他又没被人家摸手,他洗什么洗?!“你洗!”……薛云卉莫名其妙洗了个手,回来的时候正瞧见庄昊支使着二胖搬了个榻进去。她好奇凑上前,庄昊连忙朝她拱手,“给道长用的。”薛云卉一听就乐了,连忙谢他,庄昊说不必谢他,笑嘻嘻地道:“一路辛苦道长了,这是侯爷吩咐的。”说着,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他这一眼,让薛云卉闹不明白了。等他们都出去,她进了屋,袁松越正在拿手巾擦脸,她看着那榻,小心道:“多谢侯爷。”回应她的是一声轻哼。这个回应,让薛云卉放下了刚因庄昊那一眼悬起来的心,鬼侯爷大概就是偶尔良心发现了而已吧。……翌日,袁松越好一通忙活,先来的几位官员领着他把案件又捋了一遍,个中细处也特特弄了明白,比如谯村卢氏一族的家底官府也去查了,实在没发现有多出来的银两,一族上下也没发迹的迹象,很有可能就是他们说的那般,被道士骗了。可是道士跑了,银砂也不知去向,丹药也都被族人吃了,这个案子查到这里,已经盘桓了很久没有进展。那几位官员的意思是,无论如何,谯村卢氏私挖银矿属实,持械斗殴也属实,按律,涉案人员应一律斩首,而卢氏百户所的军户,只有斗殴这一项,应发配边疆卫所服役。袁松越对这个结案的方式不置可否。下晌回到驿站,便直接回房换衣裳,进了门,发现薛云卉正趴在桌子上,手指头里夹了蓍草卜卦。他打量了两眼,并未出言相扰,可她却突然扔了手里的蓍草,烦厌地叹了口气。他还没见过她这般垂头丧气过,不由就问了出来。“怎么了?”薛云卉这才发现袁松越已经回来了,喊了声侯爷,将桌上的蓍草拢了拢,站起了身。“算卦总也全不好,恼人。”她道。袁松越瞧她果真一副恼怒的样子,红艳艳的嘴巴撅的老高,走到水盆前,单手领了空盆,就要给他打水去。他说不用,他觉得她接了水,一只手端过来,回头心不在焉地说不定又泼他身上。他让她不必去,又道:“卦象是什么,便是什么,还能强求?”她放下盆叹了口气,“我这不是觉得那一族可怜么,想替他们卜一卜前途命运?可是……”袁松越瞧着不大对,问道:“谁在你面前说什么了?”薛云卉点了头,“方才侯爷出门的时候,书瓷那孩子来了,知道了侯爷的身份,求侯爷替他们做主的,还来了好几个卢氏一族的妇人孩子,丈夫老爹都被关进去了,一个个哭的不成样。唉,我瞧着真是……他们定然都是被那个臭道士给骗了!妖道害人!”第107章再探破观(上)袁松越出门的时候,卢书瓷确实带了些族人过来叫冤,按理说这事很是奇怪的,谯村卢氏一族是百姓,是民,叫冤却叫到了在中军都督府任职的袁松越处。明面上讲,中军都督府的人,自然看重的是军户的利益。不过也算他们找对了人,袁松越之前便吩咐过,若有百姓前来喊冤也好,提供说辞也罢,俱都领进门来。谯村卢氏的人也并没有什么旁的证据证明自己清白,只是把那道士骗人说得确有其事,待薛云卉让他们拿出实证,他们拿不出来,皆急得要命,没了法子,便道道士之前给得药,让卢书瓷的三叔卢溯生了个儿子,这算不算证据。薛云卉觉得他们不似说谎,不过这委实称不上证据,也只得让他们回去了。“侯爷怎么看啊?那些大人们准备怎么着?”薛云卉问。“再没什么进展,待监察御史来了,八成便要定案了。”“怎么定案?”薛云卉连忙问。“涉案的谯村卢氏百姓问斩,军户流放。”薛云卉听了,眉毛挑的老高,喃喃道:“还真是这样!看样卢氏一族得的消息没错了!”听了她这话,袁松越微微顿了一下。……晚间快要睡的时候,薛云卉还在琢磨这个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袁松越被她吵到了,不禁不乐道:“你不是不怕蚊虫滋扰么?何不睡?难道睡不惯榻,想睡地上?”薛云卉连忙说不是,“哪有不想睡榻的?我也是不怕蚊子,我身上带了师父炼的驱蚊丹了,我就是想,那个道士难不成真有本事把银砂练成求子的丹药?”袁松越嗤笑了一声:“令师既会炼丹,何不把你教明白?”薛云卉撇了撇嘴,嘟囔道:“两年的工夫,我学这么多已经是少有的事了,要是连炼丹也学会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