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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得被请进道录司供起来?”她嘟囔完,又道:“侯爷,你说倒这么多银砂在炉内,那个道士得费多大的工夫才能全都炼没有了,次日再让人倒进来?怎么这么让人难以相信呢?”她的话,不禁让袁松越又想起白日里听来的案件细处。几个文官其实对卢氏重判颇有微辞,毕竟银砂不知去向,银子也没从谯村卢氏那里查出来,采银和炼银还是有些区别的,这么一概论之,不太好。卢氏县的知县对私挖银矿一事管的很严,如若不然,现下也由不得他还稳坐县衙之内了。正因如此,谯村卢氏挖的是军户所地下的银矿,正好钻了个漏子。知县管不了百户所的地,而百户又管不了县里的百姓。若不是谯村卢氏太精明,便是早就被人算好了。看如今的情况,谯村卢氏不似有什么精明的人,那便是被人精心算计了。既然是算计,这银砂总得变成银子,才对得起这一番心思。袁松越推敲着事情的来龙去脉,薛云卉却琢磨起那个大丹炉来。忽然,她扑腾一下坐了起来。“那个丹炉,底下没座,直接置在地上,是不是银砂都从炉子底漏下去了?!”她这么一说,袁松越也坐了起来。薛云卉有些激动,心道要半夜出去溜达吗,两只眼睛似被烛火映了一般,黑夜中闪着光亮。袁松越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哼笑了一声,“城门都关了,明早去,睡吧。”……翌日天没亮,薛云卉就被袁松越从黑甜乡里叫出来了,她揉揉眼睛瞧见到处黑咕隆咚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愣了几下神。袁松越便道:“你不要去?”他说了话,她才清醒过来,“去,怎么不去,还是我出的主意呢,侯爷可得带着我!”他就知道她爱凑这个热闹,袁松越几不可查地勾了勾嘴角。“侯爷,若是此行真的查有所获,算不算我立了功?”薛云卉不忘惦记着这个,还道:“那侯爷可得对我好些!那个词怎么说来着?礼贤下士,对不对?”袁松越瞥了她一眼,他对她哪里不好了么?谁家的逃妾似她这般好吃好喝还有榻睡?真是蹬鼻子上脸,还要他礼贤下士!一想到这个,他愣了一下。她方才还问他这个词怎么说?她不是自诩书香世家的小姐么,连这么个词都不会,还来问他?只听她那个口气,就跟没读过几年书一样……此时倒也来不及管这许多了,袁松越简单收拾了一番,见薛云卉也打理好了,便叫了冷成,轻车简从地在鱼肚泛白的天色中,直奔破庙去了。清晨的山里,还有些许清凉,鸟儿扑棱这翅膀飞出山林,往远处的山头去了。朝阳的清辉铺洒在林子里,薛云卉揉了揉肚子,“出城前该买几个包子带上的。”袁松越瞥了她一眼,她真是时刻不能亏待了她自己。三人进了破庙,冷成上前揭了门上的封条,又是一股尘土味冲了出来,薛云卉连忙避了避,几息过后才跟在袁松越身后进了屋子。炼丹炉还在那放着,薛云卉越看那底座越是觉得怪异。袁松越拉开了丹炉的门,用小棍子戳了戳那丹炉底部,发出敲击铁皮的咚咚响声。袁松越把那丹炉内壁皆敲了一遍,哼了一声。“肯定有机关,侯爷。”薛云卉道,她说着便四下寻了起来。袁松越也弃了小棍,目光在室内扫荡,突然他眼睛一眯,目光落在了薛云卉的脚尖前。“别动。”他道,两步上前,他指着她脚尖前的蒲团,“掀起来。”“嘿,我正想掀呢。”她不忘争功,弯腰掀起来蒲团。蒲团下的那块青砖四个边都与旁的砖头剥离开,整整齐齐得似被刀切过,一看便是人为。薛云卉啧啧了两声,袁松越让她退后一步,示意冷成过来。冷成明显对此等事情轻车熟路,手指一翻便把青砖掀了上来。青砖起出,砖下的木板便露了出来。冷成捏住木板上的突起,轻轻一提,木板下的空洞便现在了眼前。薛云卉呦了一声,她还以为是丹炉的机窍的呢,没想到原来是个大地道!她兴奋了,“侯爷,这地下肯定有东西,咱们赶紧下去吧!”第108章再探破观(下)看着那个黑黢黢的地洞,薛云卉兴奋了一脸。袁松越暗自摇头,地洞这么黑,她怎么就不怕呢?他自然是要下去的,下面情况不明,她下去出了状况……也是耽误了他的正事;那便让她待在上边守着,让冷成下去,可这地道还不知通到那里,破庙没有人烟,单留了她自己在这儿,她守不守得住且不说,说不定便趁机跑了;那只能让她和冷成都留在上边了……袁松越一想,脸色便是一沉,她定要趁机纠缠冷成!不留个人在上边也是不成,心思转过一遍,袁松越只好不乐地哼了一声,同薛云卉道:“跟我身后。”薛云卉可不管他高兴了还是不高兴,反正他那心情就跟六月的天儿似得,说变就变,她若是时时跟在他身后猜来猜去,早就累死了,没见得华康不到三十岁,一副老相么?她觉得那都是cao心cao的!袁松越嘱咐了冷成两句,便打开火折探了探地洞,见洞里石阶俨然,未见旁的不明之处,便往下走去。薛云卉紧跟着他也下了地洞,没想到台阶很快就没了,一不小心还崴了一下。这洞不算的深,凑着火折子的光,约莫可见年头不少了,应该是这座道观原有的。下了石阶,才见这地道下颇为宽阔,墙上凹进去的石洞里有油灯,袁松越点亮两盏,递给了薛云卉一盏,“拿好,别摔着了。”薛云卉笑道:“侯爷放心,摔了我,也摔不着灯,灯在我在。”袁松越没说话,眼角瞥见油灯映衬下她脸上不经意的笑,火光的晃动莫名就让他心头似被灼了一般,有细微的不适。他本也没说灯,说的是她……只他也没再解释,持着灯往里探去了。只不过是转个身而已,灯火便把上面房间对着的地下空间全照亮了,那丹炉放置的地方正下方,正是一个半开的大土筐,土筐前掉落的砂土将地面弄得一片混乱。“看吧,侯爷,果然是这样吧,那道士把谯村卢氏骗的好苦!”薛云卉看着那土筐不禁感叹。“你如何就确定是道士,而不是卢氏一族故意隐瞒?”袁松越出了声。“我就是看他们不似作伪……不过侯爷说的也是,侯爷英明,侯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侯爷定能查清真相。”她回应一句,顺嘴恭维三句。袁松越斜了她一眼,没再说话,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