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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平安吓坏了,蹭地站起来,小手直摆,“别、别吵架呀。”平安不傻,她其实挺有眼力见儿,这几句话虽然听得懵里懵懂,但脸色还是会看的,这架势,舅舅铁定是生了好大的气。她瞅瞅钟恒,怂得不敢过去,只好去拉许惟的手,小小声地央求:“许jiejie,我舅舅生气了,你快哄哄他吧。”平安扯着许惟的胳膊,黑眼睛眨呀眨,使劲给她使眼色——赶紧说点好听话呀,夸他帅夸他聪明夸他的大风筝好看呀。许惟手心出了汗。她牵住平安,站起身,安抚道:“没事,没吵架。”抬头看着那人,“我们出去说。”脚还没动,钟琳上楼来了,站门口喊:“吃夜宵了,都下来吧!”平安如遇救星,小短腿飞一般跑过去:“妈、妈,等等我——”钟琳奇怪,回头看一眼,觉得屋里气氛古怪,“怎么了这是?”平安抿着嘴直摇头。钟琳进屋,看了看那两人,心知肚明地笑了声,“……吵架啦?”瞥瞥钟恒,“摆张臭脸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你那脾气收收,有啥事吃了再说。”说完拉着许惟往外走,“走了,先下楼吃东西去。”许惟无法拒绝,被钟琳带下去。后院已经摆好一张长桌,烧烤、西瓜、啤酒都有,还有几碟下酒菜,盐水花生、鸭脖、凤爪之类的。杨青在那摆盘子,赵则看了看,“都是啤的,真没劲儿,我整瓶白的来。”平安奔过去,看到好吃的什么都忘了,只顾欢呼。钟琳拉开椅子,对许惟说:“坐这。”赵则到前台拿了瓶酒,见钟恒拿着风筝进来,立刻又加了一瓶:“我就说这大晚上你拿个风筝送人家太奇怪了吧,赶紧的,许惟都过去坐着了,我明天就回丰州,今晚上咱俩喝痛快点。”钟恒随手把风筝丢在墙角,去了后院。许惟坐在钟琳旁边,杨青坐在对面,赵则过去后没坐许惟左边那个空位,很自觉地把它留给钟恒。钟琳拿了个大rou串放许惟的盘子里:“你别老吃花生了,rou也吃点,你太瘦了。”许惟说:“谢谢。”“客气什么。”许惟想了想,说:“琳姐,我明天……”“吱呀”一声响。有人一屁股坐到她身旁的竹椅上,遮掉一大片灯光。赵则递来半碗酒:“喏。”钟恒接了。平安喊着要吃鸭脖,许惟夹了一个递过去。“谢谢许jiejie。”平安佝着脖子笑得很讨好。许惟收回筷子,顺手夹了一粒花生米放碗里。身旁的人端着碗喝酒,靠得近,许惟几乎能听到他喉咙吞咽的声音。赵则一惊:“你这怎么就灌进去了,一大碗呢。”“废什么话?”钟恒把空碗放过去,“不是明天要走?给你践行。”“嘿,你还懂事了,”话是这么说,但赵则没敢再给他倒白的,拿了瓶脾酒,“来,换这个喝喝看。”钟琳懒得管他们,倒是对面的杨青有点担心地说:“钟恒哥,你们少喝点,要难受的。”赵则接了话:“没事儿,就喝这么一点儿。”赵则喝到差不多就歇了,吃rou吃菜。平安和杨青已经开始吃西瓜。前台的小赵和做后勤的另一个小伙忙完了,也过来吃。钟琳帮许惟拿了一块。许惟吃完,看了眼左边,钟恒还在喝酒。那只大手攥着酒瓶,几乎没放开过。他手背上有条显眼的红痕,是新伤,像竹签剐的。许惟想起那只五颜六色的风筝。他又拿起酒瓶,那道伤在她眼前晃。许惟无意识地抠着裙角的线头,抠到第三下,停了。她攥住钟恒那只手,“吃点菜吧。”钟恒顿了顿。细白的手指贴在他手背上,一白一黑,一小一大,对比鲜明。许惟将酒瓶抽走,夹了几片凉拌木耳放他碗里,“试试这个,很好吃。”这一幕恰巧被赵则看到,他笑着凑近,“还有人给你夹菜,爽吧。”许惟又夹了两片脆笋放过去,“这个也不错,你不是喜欢吃笋?”她一连夹了好几样。钟恒没动,但也没再去碰酒瓶。许惟最后拿了片西瓜放到他面前,靠近了说:“别跟我生气行么。”这一句只有他能听见。钟恒没应声,也不看她,过了会,他默不作声地拿起筷子吃菜。夜宵吃完,时间已经不早,场子散掉,大家各自回屋洗漱。平安走的时候顺手把躺在树底下的泥鳅少爷也牵走了。许惟把西瓜皮丢到垃圾桶,回头一看,钟恒还靠在椅子上,没有要回屋的意思。他喝了太多酒,似乎有些疲倦,正闭着眼,脸庞泛着淡淡的红。许惟过去擦桌子。擦到钟恒那边,他突然说了句:“你还没回答。”许惟转过头。他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眸子和脸一样泛着红,“你打算怎么安排我?”他今天第二次问这个问题。许惟把桌子擦完,丢下抹布:“去屋里说。”钟恒看她一眼,起身走了。他回了自己住的那间,许惟跟进门。她第一次进他的房间。这间屋小而简单,干干净净。钟恒在床上坐下,摸了支烟点着,停了下,又掐灭扔进垃圾桶。他脸红得太厉害。许惟说:“你喝太多了。”钟恒抬眼,“你心疼?”“当然。”钟恒直勾勾地看着她,半晌笑出一声,“你真心疼,还拿老子当鸭?”许惟皱眉:“你注意点用词。”钟恒:“哪个词不对?你他妈不是想睡完就跑?老子年轻力壮还长得好,比那些男人厉害,是吧?”“钟恒!”许惟脸通红,胸口起伏。她这些天一贯是那张脸,平静得像没感情,这回被气成这样,钟恒第一次觉得她真真实实。他起身走近,眼睛愈红,“不是我听到,你他妈都不会通知我是不是,我这待遇还不如鸭呢。”“说够了?”“没。”钟恒低着头贴近,嘴角翘着,“昨晚爽么?还要不要……”话没说完,他已经被推倒。许惟气极,扑到他身上,捧着脑袋直接堵住嘴。这一连串动作迅速敏捷,其实毫无章法。她只是被刺激狠了,这亲吻毫无技巧,几乎是最原始的啮咬。她在他嘴里尝到淡淡的酒味儿。一顿折腾下来,把自己也憋得快窒息。她趴在他颈间气喘呼呼,混着含糊的字音:“混蛋。”顿了顿,低低的一句,“不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