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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郁抱着她飞速起身后退,一个武士躲避不及被压死了。“裴琅!”她被秦郁和裴琅夹在中间,崖上飞身而下许多黑衣男子。他们袖口上全都袖着一株曼陀罗。那是尉迟穹最秘密的死士,尉迟穹疯了!这些死士可是他保命的最后砝码。秦郁递给她一把剑护身,可这些死士武艺高强,她三脚猫的功夫根本无济于事。裴琅已有些自顾不暇,正好得了空子,一柄剑直直朝尉卿刺来。秦郁飞身扑过来替她挡了这一剑的那一刻,尉迟卿心里全是荒芜。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尉迟穹他,为了达到目的,从来没有顾及过自己。说什么爱她,不过是拼命要从自己身上榨取光亮让自己不要永远活在阴暗处而已。剑刺的好深,下了死手,秦郁连挣扎都没有挣扎,高大的身躯轰的一声在她面前倒下了。裴琅也受了伤,其他武士都死了。我多想和你一起回西梁啊。我多想,和你一起赏月看花,育儿教女,做所有夫妻该做的事。可是好像不能了啊。因为我最想你好好活着。“放手,你们要再敢动他们俩,就做好带着我的尸体去见尉迟穹的准备。”大氅掉落在了地上,一身火红的袄裙在黄沙漫天的西梁边境上似乎要燃烧。尉迟卿提起剑,挥向了自己的脖子。“殿下你……”裴琅捂着流血的胳膊吃惊地问道。小公主满脸泪痕,却全是决绝。尉迟穹的死士停下了动作,又没有放下剑。小公主扯出一个满怀的笑容,使了使劲,剑锋划破的滋味真不好受。他们终于放下了武器。“让他们走!我跟你们回去。”说着,她又往里深了深,血流满了尉迟卿的整个前胸,似乎她动作再深些,就要喷薄而出。死士群一片静默,领头的还是点了点头。“尉迟卿,你!”这种地步,裴琅竟无法开口了。尉迟卿眨了眨眼睛,憋回了泪,平静开口:“带着他走,让他活着。”她那样坚定,那样决然。裴琅闭着眼睛,重重点了点头。秦郁瘫软在马背上,裴琅带着他走远了。就看最后一眼好了,是他们有缘无份,至此一别,再相遇也全然不是如今这般了。可她啊,直到现在还在痴想,等着他来接自己。只要人活着,万一呢。抱着这样的幻想,尉迟卿面带微笑倒在了地上。而已经走远的秦郁和裴琅,进入了西梁境内。裴琅突然生出一丝怅然。秦郁啊他的爱情就此恐怕要永远熄灭了。————————————打斗的细节不要在意~开虐啦三十九:剖白明华殿的烛火摇曳着,尉迟卿艰难地抬起眼皮,她快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里了。只觉得浮沉中如散木弃舟般飘摇了一路。脖子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她动了动身子,却没什么力气。殿门被推开,一阵冷风灌来,是尉迟穹来了。哦,她在明华殿,这是帝王的寝宫。多少年了呢?自父皇驾崩后,她就再也没有踏足过这里。“卿儿。”尉迟穹的声音透着疲惫,沙哑极了。尉迟卿终究还是努力睁开了眼睛。她半个月未见的皇兄,此刻有些过分地狼狈。眼底乌青,瞳孔里满是血丝,扯着一个无力的笑看着自己。“皇兄……”她忍不住轻叫了出来。尉迟穹转过身,脊背挺直,仿佛刚才的画面是错觉。尉迟穹平静地陈述,背对着她:“东荒的戍边将军造了反,秦郁已从西梁起兵,他们来势汹汹。”明华殿里死寂一片,没有人说话。尉迟卿垂着头,捏着被角无颜再语。在东周和秦郁之间,她早已背叛了尉迟家族。也许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尉迟穹突然转身,死死盯着尉迟卿,声音甚至有一丝悲怆。“卿儿没有想过吗?你放了他,她终有一日会杀进东周,杀进这明华殿。”尉迟穹的声音像被扯碎的绸子,尉迟卿偏过头,看向快要燃尽的白烛。尉迟穹他怎么会不明白呢?他只是到现在都不愿意承认罢了。不如就让自己来捅破吧。“哥哥。”尉迟卿清脆的,坚定的声音响起,尉迟穹的身体抖了一下,这样真诚的哥哥他也许多年没有听过了。他的meimei瞳仁发亮,歪着脑袋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哥哥也明白的,东周早已是一滩烂泥,哥哥无论如何都拯救不了的。哥哥浑浑噩噩在这帝位上做氏族的傀儡,那东周灭亡;哥哥不想做傀儡,想用别人来牵制氏族,那就是帝位不保,哥哥身死,一切都太晚了……”尉迟卿的声音超乎寻常的冷静。她没有看尉迟穹,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哥哥从坐上这把椅子的时候,早就注定了失败。没有秦郁,也会有别人,只是他出现的太早,哥哥措手不及罢了,可结局,怎么会变呢?”好像扎到了男人最痛的地方,尉迟穹的眼睛通红一片,拳头攥得紧紧的,他嘶吼着:“朕本来有时间的,有时间的!”“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尉迟穹,你还没有看透吗?从幽州,到利州,到东荒,再至西梁,他早已画好了圈,答应娶我只是引你我入局,但局早就布好了啊……”尉迟卿的声音到最后没有什么生气了……尉迟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这个年轻的帝王瞬间没有了力气。他心理变态,他阴暗自私,他活在暗处,病态着爱着meimei,却从来都是伤害她。她却比他通透,又那样善良,那个男人送给自己的“礼物”实在太美好,他不配拥有,却也弄伤了。“他迟早要杀进这里,杀进这皇宫,杀死我。”颓唐的帝王眼睛血红,满是不解。下一瞬,他就看到尉迟卿疾风一样,扑到跟前,抱住了他的腰。她双眼泪涟,却无比坚决地一字一句开口:“那臣妹就陪着皇兄,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臣妹陪着皇兄守着这里。”……卿儿啊!他平生第一次终于后悔了。她太美好太美好。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帝王还是不解:“他哪里值得?哪里值得你如此这般?他不是好人。”他看到尉迟卿凄然一笑,但眼睛不会骗人,瞬间就闪起了光亮,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我知道,我知道,他利用我和你一起除掉了文舒,他利用我和你一起铲除了幽州的氏族势力,他如果我没猜错,他还利用我在从囚房里传了消息。可他啊,也在父皇第一次见你的那个上元节对我说,终有一人会珍视我;也三番两次从皇兄那里救我出来,;也将寰儿保护的妥帖无比;也在皇兄的剑刺向我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替我挡掉。他也许不是全天下中的好人,可他对我来说,是最好的人。”尉迟卿说到最后,脸上浮出温柔的笑,擦了擦泪,痴痴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