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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次例外的情况,纳森尼尔几乎不曾主动谈及那个人,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在等对方主动说出来。「我知道了……」海德里安垂下头,嗓音有些哑地道。从这个角度,纳森尼尔瞧不清对方脸上的神情,却也不是特别在意,只是按照平日的习惯,把人揽到怀中,用手掌来回摩挲对方的背脊。几周後,他们回到了奥德莉亚的宅邸。艾尔罗伊对这个凭空出现的母亲起初还有些生疏,後来大概是发现对方对他并不坏,同时也没有过多干涉,很快地就接受了对方,偶尔也会主动多说几句话,这点似乎让已经接受幼弟寡言性格的海德里安受到了轻微的打击。一日,奥德莉亚瞧著开始学习写字的艾尔罗伊,对一旁的海德里安感慨地道:「他真像他父亲,一点都不内向,性格稳重。」她瞥了他一眼,眼中带著一丝笑意,「你就不一样了,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容易害羞,一被亲吻就会浑身僵硬。」海德里安微怔,有些窘迫地反驳道:「我没有害羞,那是矜持。」奥德莉亚只是笑,对他的辩解不置可否。纳森尼尔瞧著正在说话的母子二人,并未加入他们,只是继续看手上那本书,偶尔看一眼艾尔罗伊写到一半的作业本,替他指正错误。在午後的阳光下,他有些走神地想到了昨晚的事。海德里安说了一些事情,关於他与那个人类。他本以为自己不感兴趣,只是表明愿意听对方倾诉,但是当对方开始说起过去的事情以後,他却突如其来的有了一些莫名的情绪。他们去异国旅行,他们去南方渡假,他们养了许多猫……对方断断续续地说著,纳森尼尔拥抱著他,什麽也没说。他知道自己并不妒嫉,但心中却明确地传来一丝不怎麽好的感觉。即使是过去的事情,他仍发觉自己心中存有一丝不甘,并非对那个人类感到排斥,也不是不高兴海德里安过得幸福──他介意的是,在那之中,没有他的位置。他不想取代那个人,但他同样不能容忍自己什麽都不是。──那是一种无来由的忧虑,而纳森尼尔一如以往,只能独自咀嚼消化。耳边传来青年带著疑惑的嗓音,「你看同一页看了五分钟了。」纳森尼尔回过神来,随手合上书,并不回答,只是伸手按著对方的後颈,在唇边轻轻碰了一下,对方随即移开了视线,望了望在另一边的奥德莉亚与艾尔罗伊,彷佛有些不自在。奥德莉亚说得没错,海德里安确实相当容易害羞,特别是在有旁人的时候。他这麽想著,不自觉地微微扬起唇角。他们在这座宅邸居住下来,日复一日,接受著各种教育的艾尔罗伊渐渐长大;纳森尼尔不太能分辨对方这个模样像是几岁的人类孩子,但他能肯定,对方发育得很好,远比同年龄时期的海德里安来得高大。等他的身高超过海德里安的肩膀时,已经是两年後的春季。艾尔罗伊一如幼时寡言,同时性格成熟,海德里安年幼时的别扭与坏脾气,在他身上都不曾出现过;相反地,他可能遗传了生父,也可能受到了纳森尼尔的影响,明明只是刚迈入少年时期的幼崽,却老成得让人难以想像。有时他们兄弟站在一起,甚至都不像是年龄差距很大的兄弟,反而像是只差几岁的模样。当然这点海德里安始终不愿意承认。值得一提的是,在那个春季,他们养了几年的幼崽终於发情了。纳森尼尔对此并不讶异,晚上路过听见对方房内的些许声响後,放下了原本要敲门的手,完全没有打扰到对方。隔天早上,一无所知的海德里安发现艾尔罗伊平静地走出房门,身後还跟著两个有些步履蹒跚的男人时,脸上的表情简直是震惊得难以言喻,纳森尼尔直到多年後都仍印象深刻。第21章番外:那些年,那些事五(限)「他……他们……」海德里安一脸呆滞。「这很自然。」纳森尼尔摸摸他的头,对他的惊疑多少有些诧异。虽然艾尔罗伊是初次发情,但是跟一个以上的对象共度夜晚并不稀奇。就算是纳森尼尔自己,也多少有过这样的经验;但是青年脸上除了茫然还有明确的震惊,虽然不懂对方为什麽会露出这样的神情,然而纳森尼尔觉得他那种神色很有趣。瞧著艾尔罗伊隐约餍足的模样,他忽然想到一些往事。纳森尼尔过去也曾经是幼崽,也同样曾经经历初次发情;但他跟艾尔罗伊最初成长的情形差不多,即使是出生不久待在草原上的时候,同样是独自一人活下来,一直到後来被监护人带走,他才知道自己或许还有同类。一直到现在,纳森尼尔都还记得自己最初被带回人类社会之後的生活。那是距离现在相当久远的年代,甚至连蒸汽机都尚未发明,当时的纳森尼尔被教导著学会各种礼仪,练习跳社交舞,甚至学习了一些在今天看来已经过时的知识。纳森尼尔的母亲早在他出生後不久死去,他的监护人对他也不算亲近,虽然尽责地抚养他,但更像是履行某种义务,他们没有那种多年相处的亲密感。纳森尼尔对此没有任何感想,也并不意外,毕竟不少同族也都是这样成长的。唯一不满的地方,大概是被带回人类社会这件事情,那并非他的意愿。比起活在异类之中,纳森尼尔宁可在草原上生存,弱rou强食,但自由不羁;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草原上能活得更好。他对人类社会的感想一直都不算太好,甚至有些排斥;他不喜欢那些繁琐的礼节与社交场所的谈话,不喜欢必须把衣服穿得整整齐齐并将领结系紧,也同样不喜欢与任何人贴在一起跳舞,那让他感到不自在。在成年以後,得到了自由的纳森尼尔很快就搬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几乎不跟人类打交道。这种近似隐居的生活过了许多年,只有在发情期到来的季节,他才会回到族群之中,顺应自己的需求,找一些看得顺眼的对象度过这段日子。在他隐居的日子里,有些人死去,有些人出生;但他一如以往,只是待在他自己的住所,独自平淡的生活著。很长一段时间,纳森尼尔都不曾听到监护人的消息,後来才终於能确认,对方大概是死了。明明曾经朝夕相处,他对那个人的死亡却没什麽哀伤的感觉,反倒坦然接受了这个消息。对他而言,从回到了人类社会开始,生活就开始变得无趣。後来有人问他愿不愿意抚养幼崽,他微微一怔,便答应了。这个决定并非出於对幼崽的爱护,也不是想为族群贡献什麽,纳森尼尔只是想找点事情作,顺便打发时间。他当时并未对这件事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