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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想渴死,还是饮上一杯吧,放心,薄酒不易醉。”周楚泽之前中了一掌,虽不致命,却叫他当场吐血,必定伤得不轻。而现在胸口却只剩下一丝钝痛,好像淤血尽数被人揉开了一般。“恩公为我疗了伤?”“唔,是的。”青年目光斜斜一瞥,自成一种风情,调戏道,“美人的胸膛当真妙得很,偏生有个粗大的掌印覆着,岂不扫兴?”周楚泽重新抬眼看了看叶逐尘,道:“多谢恩公。”叶逐尘对上他的目光,只是气定神闲地淡淡一笑,又自顾自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而这边周楚泽一静下来,便又回想起了在周府灵堂的一幕幕。那一场大火,玉石俱焚,倒也保全父亲的尸体不受那帮人的侮辱,总算不差。拟安虽然是他的家,可毕竟也是武林盟的地盘,陈卿那副样子,摆明了已经不把他当做侄儿,陆长亭又在父亲死后翻脸无情,过去那些与父亲交好的门派,如扶松剑派之流,现在看来也都无法相信。拟安城他迟早要离开,这样走了,倒也好。“恩公可知道……我叔父现在如何?”“周元帅啊……”叶逐尘想了想,露出一个无害的俊美笑容,“不知道。”周楚泽的心瞬间沉了下去,看来叔父当真已经在死在了天牢。就算现在不死,皇帝也绝对不可能放他出来。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了可牵挂之人。偏偏脑海里又一次不受控制地跳出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人端着药碗,坐在床榻边,几乎的叹息着说:“少爷,究竟该拿你怎么办?”周楚泽觉得心里很冷,然而麻木着,却也不疼了。妄信jian人,落得如此地步,是他活该。叶逐尘几杯清酒下肚后,适时提醒一下这位周家的小公子,他还在自己的船上:“美人难道不想知道我们要去哪?”周楚泽轻咳了一声,道:“请问是?”叶逐尘略一皱眉,凑过身替他掖好了锦被的一角,毫不在意周楚泽一瞬的僵硬,自顾自道:“沿江而下,行三百里,可达天下四大湖之一,出岫湖。湖畔自然是那风光独秀的出岫山,群山之中,有一孤峰耸立,名为缚龙,便是我们要去的地方。”“缚龙峰?”传说之地——据说缚龙峰乃是天下练武之圣地,非资质出众者绝不可见,非意志坚定者绝不可到,算得上是江湖中最令人神往的地方。“当真有这样一个地方?”叶逐尘扬唇一笑:“自然,正是峰主派我来寻你的。”“峰主?”“他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你既然是周任风之子,想必也不会对你太坏。”“还不知道峰主与恩公是什么关系?”“好说,正是家师。”说完,又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周楚泽想起叶逐尘那巅峰造极的轻功,倒也不意外这个答案,只问:“那与家父又有什么关心?”叶逐尘执着酒杯的手稍一停顿,微微歪了歪脑袋,笑着反问:“你可曾听过刀剑无双?”周楚泽没有回答——对于天下第一刀的儿子来说,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而这江湖上,又有谁没有听过刀剑无双呢?※叶逐尘说的对,他这船上只有酒,没有水。周楚泽在船中呆了半天,却是始终不愿意进一滴酒。叶逐尘见他脸上露出疲态,终究没有强求,把满满一坛子醇酒尽数倾倒进了江中。倒完了酒之时,小船行在江中。叶逐尘踏江而行,一掠就到了地面上,转眼又已在空中,转回来时,手中的小碗里面已经盛了满满一碗雪。周楚泽虽然自己不会武功,但从小耳濡目染,又见过不少武林高手,眼力不凡。他自然看得出来,叶逐尘年纪轻轻,一身轻功却已经是他生平仅见,恐怕不止登峰造极,早已是出神入化。一碗雪尽数倒入温壶中,小炉添火,烧至沸腾。叶逐尘彬彬有礼,眉目如画,道:“请。”换做其他人,一位恩公可以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先是救命后是疗伤,如今更是费力折腾只为自己煮一碗水,恐怕都会感动不已。而周楚泽自小恭谨谦让,眼下却只是静静看了叶逐尘一会儿:“何必大费周章?”“世间所有美人都值得好好对待。”叶逐尘悠悠道,“纵然不是我的,也不妨碍我怜惜一番。美人大可不必多想,长途漫漫,我也不过是为了一饱自己的眼福。”说的温柔多情,却也凉薄无情。旅途的确是漫长,周楚泽之前在灵堂前跪了一夜,又受了伤,近些年在调养好的身子骨又变回了病弱之躯,眼下的确不是逞强的时候。他垂眸,慢慢地咽下了这用内力煮沸的雪水。一个念头在他心里慢慢清晰起来,这个念头几乎是一见到叶逐尘就产生的。他不敢深思这位救人恩人究竟是何来头,然而温热的雪水却仍令他心中发寒。一路无话。三百里水路,这样一来,也不过就是两日的功夫。两人下船时,周楚泽的伤势已经好了不少,脸色重新恢复了一丝红润,只是眉目间还带着苍白病态。群山延绵不断,层层包围着出岫湖。天地之间,路在何方?周楚泽不肯多说一个字,叶逐尘也就不多解释,只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瓶,倒出了一滴白色凝露滴于手背上。不多时,竟有一群比寻常蜂蜜大两倍左右的蓝色蜂蜜闻香而来。叶逐尘笑了笑,对周楚泽道:“走罢,老头子怕是等的不耐烦了。”第3章雪中行(三)“这种蓝蜂追踪香气的能力远在一般蜂蜜之上,乃是家师所养。”叶逐尘略作介绍,跟着蓝蜂往前走。他身上披的仍是白色大氅,足下是一双白色锦缎靴,勾着银线。地上的雪将近有一尺深,叶逐尘轻功卓绝,不紧不慢的走在雪地上,只留下浅浅的脚印。周楚泽却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大病未愈,没走几步就脚下一滑,若非叶逐尘忽然伸手扶住,必定是要摔倒了。连绵起伏的出岫山,最高的据说可逾千丈。那缚龙峰非意志坚定不可到达,周楚泽想到这些,心中涌上一阵痛楚,恨自己文弱无能。叶逐尘在一旁看着,适时道:“在下愿为美人效劳。”说着,大大方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