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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于书本的海洋,但是在陆林看不见的角落里,陆生仍旧在无时无刻关注着他。直到陆林发现了另一个赚钱的好法子,他跟了一个来自旧金山的有钱赌徒,和他一起去拉斯维加斯,陪了他一整个月,学会了纹身喝酒和赌博,然后带回来十万元美金。在陆生发现这件事情之前,这笔钱用来缴纳了他接下来进修实验的学费。陆生崩溃且挣扎着,然而在他将被桎梏的道德感从泥潭里拔出之后,陆林堕落了。他沉迷于酗酒和吸毒,徘徊在夜场里,陪男人和女人一起渡过漫长的夜晚,然后用床头留下来的小费给家人和自己买新衣服,并且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愤怒的陆生轻易的抛弃掉了自己紧抓在手里的伦常道德,希望能用自己的亲吻和身体挽回沼泽中的陆林,但陆林早已经不稀罕这些。陆生回到实验室,用精密的仪器和繁复的数据来包扎他饱受折磨创伤的心灵。弟弟陆林在一个雨夜里悄无声息的死了,是自杀,留下用报纸包扎的一整盒整齐的现金,这笔钱多到能让苍老年迈的陆家父母回到自己的祖国,然后平淡富足的渡过晚年。陆生在强烈的精神压力下,坚持要给陆林做尸检,直觉让他不得不这么做,他想要知道陆林的死因,但却在知道真相后,宁愿自己从不曾那样坚持。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也就是HIV,从陆林二十岁那年扎根在了他身上,也许是在拉斯维加斯鬼混得的,也有可能是那个拿走了陆林初夜的富商。但是究竟是哪个原因,只有已经死去的陆林知道。陆生将陆林的骨灰做成了水杯,放在床头。也许这样,就能让那个萦绕在他梦境里的爱人,至死都和他在一起。…………戚安然合上剧本,闭上了眼睛,好半天之后,把涌上喉管的那股酸涩吞咽了下去。戚不复仍旧在他的膝头酣睡,丝毫不知道自己带来的这个剧本究竟在戚安然的心底掀起了多大的波澜。…………的宣传戚安然并没有参与,但只要提起这部剧,就没有人能忽略掉那个在戏里占了不足五分钟剧情的太子刘据。戚安然没有人邀请,想来想去,还是把两张首映票的其中一张塞在了戚不复的口袋里。戚安然坐在首排,带着淡青色的医用口罩,和一架无框的平光眼镜,穿着一身素色的运动服,眯着眼睛缩在人群中,并没有那么显眼,毕竟冲着这一场戏抢首映票的人大多都是冲着影后和天王祝丙章来的,他这么个小人物,哪里比得上台前使人尖叫的那一群剧组成员来的显眼?祝丙章在台上,笑得温和,大概是发现了他,朝着这个方向点了点头。戚安然垂下脸,身边忽然听到几声抱怨,旁边一直余着的空座忽然坐下个人,他回头看去,是同样口罩眼镜运动服的戚不复,好在大部分人此刻都在紧盯着那群发光体,收敛了自己气场的男人也不算那么出众了。戚不复坐定之后,拽了下戚安然的手臂,小声说:“票是你给我的?”“废话,”戚安然撇过头,盯着台上正在发言的祝丙章。戚不复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皱了下眉头,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喂。”戚安然身体崩的直直的,飞快抬手挥开了戚不复的爪子:“你干嘛?”“不要看他了,”戚不复伸手摸了下自己脸上的口罩,镜片下的眼睛微不可见的眯了一下,“你把票这样塞给我,我要是没发现怎么办?”呵呵。戚安然木然的说:“但是你现在坐在这里。”戚不复弯着眼睛,笑意很浓:“你还真是了解我啊。”我一点也不了解你!戚安然不再说话,大概是发现了戚不复在逗他,戚不复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手心里捏的皱巴巴的票根。剧场里逐渐黑暗了下来。台上的众人都在他们俩短暂的谈话中离开了,沉闷的音乐携带着错乱入雨点的马蹄声缓缓飘来,马蹄声渐渐止了,背景音换回了淅沥沥的小雨。“咔——咔——咔……”如豆般的火光从金石敲击中慢慢的迸发出来,点亮了微弱的烛光,驱散了大殿中沉闷的黑暗。夜色里,有女声轻轻响起——“侯爷,明日就要启程河西,您还不休息吗?”衣袂摩擦,烛光闪动,逐渐映照出一床墨绿的床幔。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缓缓伸了出来,掀开帐幔,手的主人磁性低哑的嗓音下一秒响起:“什么时辰了?”帐幔掀开,霍去病苍白的脸庞上带着一丝的不耐烦。画面一转,鼎沸人潮,巍峨城门,年轻的帝王站在城墙上,远远地注视着精悍的队伍中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第一人。霍去病一身威武的盔甲,手持长枪,束于马前,拉着缰绳等待着传旨的太监说完他最后一句话。风声呼啸,大雨磅礴。城门缓缓拉开,伴随着山呼海啸的欢腾。十七岁的霍去病带领着三万骑兵翻身跪倒在地,朝着遥远的皇宫跪拜磕头,随后上马勒僵,毫不犹豫的奔驰了出去——打响了这大汉江山史诗般的功勋!谁也不曾发现,城墙上远远眺望的帝王身后,那个神色复杂难辨的少年。刘据垂首,墨色般淡雅的面庞上显而易见的担忧。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了。年轻的刘据,还看不懂他父皇眼中逐渐加深的戒备,他被宠爱他的卫子夫牢牢的包裹起来,天真而愚蠢,妄图用自己仁慈宽厚来治理这个国家,在这之前,他一直认为,父皇之后的皇帝,除了他再无他选。而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皇后卫子夫却戒备着皇宫里的任何一个女人,生怕塑造出任何一个足以和刘据争锋的孩子,她已经逐渐老去,色衰爱弛,汉武帝的眼神在她的身上停驻的越来越少了。影院里响起稀稀疏疏的讨论声,戚安然埋头听了个仔细,好几个女声在小声赞叹太子刘据长得好。戚安然头埋的越发深,脸上也透出些薄红,他两辈子都很少被人夸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