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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们蛮会来事儿,够劲!”,他挨个捅了不少窗户纸,眼下这个最是有看头。白嘉忍不住笑:“你下头烂完没,难不成还能用?”黄猴儿双腿一夹,期期艾艾道:“呵呵,呵呵,我就过个眼瘾”,生前,他就是个十天半月不开荤就浑身难受的,死了,这毛病依然不改,虽然用不成了,看看总成吧。“……”,白嘉哼了哼,懒得搭理他,一个跳跃窜出去老远:“过来,给我喂招”黄猴儿忙跟屁股上去,一边追还一边喊:“主子,问你个事?”“说”,白嘉的声音远远的飘来。黄猴儿扯着嗓子喊道:“你那玩意儿可还有用?”余音还在空旷的小镇上回荡,‘嗖’的一记破空声迎面袭来,黄猴儿来不及躲闪,额头正中一击,当即仰面倒下,他直挺挺的躺了一会儿,才把小石子儿从脑门上抠下来:“主子,你下手也太狠了”齁冷的寒夜中,有人阴森森道:“再敢废话,你就如那三个歹人一般,自己往那旮旯角里蹲着自生自灭去”黄猴儿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起来,一溜烟儿赶了上去。两天后,庞家人再次被押解上路,虽是同在南宛,却也走了近十天。相比大陇朝偌大的疆域,从上粼县到边塞,路途其实并不算太远,只半年的脚程,却叫人领略了迥然不同的民风民俗和地域风貌。无花郡,位于陇朝的最西北,相当于一个县,却是直隶于朝廷。当今的郡守因年事已高,年年上奏求致仕,却是迟迟不见音讯,可见那把位子有多不招人待见。“木哥儿,这风要刮到啥时才能停?”,黄二半听着外头呼呼的风声,问道。木暮把嘴里的干粮咽下,慢吞吞道:“今儿遇到的是小风口,刮上一个多时辰也就过了,不急”一行人此时正在歇脚,这一路上,像这种坟堆似的土坯房随处可见,听说是专供人避风用的。“照你这话,还有大风口不成?”,王大善疑惑不已。“是啊,无花郡有个童谣是这么唱的,我给你们学学”,木暮抹了把嘴,曲指在膝盖上打着拍子:“小风口吹吹,吹呀么吹迷眼,大风口吹吹,吹呀么吹鬼来,三天呀么一小风,十天呀么一大风,吹来又吹去,吹掉了无数魂,快呀快呀躲起来,躲起来”,调子有些古怪,且用南宛这边的话唱来,半句没懂,但听着倒别有一番味道。“啥意思?”,庞祝小声冲身旁的白嘉问道,这小子一旦瘦下来,五官轮廓就清晰了,长的有些憨,眼睛挺大一个,盯着人瞧得时候,就跟猫儿似的,蛮可爱。白嘉顺了顺他的软毛,瞎掰道:“是说起风要躲,不然小命不保”“咦,这位小哥儿懂南宛语?”,那木暮耳朵倒是灵,闻言瞪大了眼。“……”,白嘉装逼,没吭声,一旁的黄二半接口问道:“这地儿若是时常起风,那要怎的过活?”木暮道:“待你们在无花郡呆的时日长了,慢慢也就习惯了,保不准哪天不起风了,还惦念的紧哩”众人一寻思,觉得挺在理,也就没在这事儿上较真,趁着这档口,便各自闭目小憩去了。这一路上,白嘉并不太往前凑,是以,今日是主仆两个头一次坐在一处,庞祝团坐在白嘉对面,嘴里巴巴个不停,讲的大多是一路上瞧着好玩儿或是稀奇的物事,家中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没有搓摩掉他脸上的笑,只在笑容里填了份爽朗,白嘉静静听着,不时点个头‘嗯’个声,木暮瞧着两人间的相处,眉毛不禁挑了挑。因着银子使的足,到了无花郡后,庞祝和刑管事被分去了马场,女眷则进了兵营后厨,比起开荒浆洗,都不是过重的活。黄二半后来在白嘉那讨了足够的银两,一进了无花郡,就给疏通了关系,想要捞人。对着白花花的银子,那姓吴的长史,却只取了个二十两重的银锭,其余都给推拒了,却也提点他们,初来乍到以防打眼,有些事不能急于一时,只叫他半年后再来。都说财帛动人心,那长史也不是个多清廉的,却能把持的住,只能说这里头还有些他不懂的道道,黄二半无法,只得暂歇了这份心思。他用这笔银子在离马场最近的一条街上买了个院子,又盘了个商铺,开了家食肆。之后,他重新拉了骡队,启程回上粼县,这次,他请了镖行的镖师。而远在千里之外的瓦楞村,近些日子却是不大太平,往日藏在深山里的猛兽无故下山,伤了不少村民,闹得整个村子不得安宁。另一边,不知自己当初下的封印已出现松动的老道,正和他的小徒儿尾随在太清宫的一众道士身后,往西行去。41无花郡是南宛北端仅有的几处绿洲之一,腰带似的一条,悬在茫茫的荒地中,扎眼的很,打西边有个养马场,白嘉就挨着那处给自己划了块荒地,几个铜板拉了一大片,不为种菜种粮,只为了养草放牛。南宛常年干旱,雨水稀少,无花郡更甚,入冬后有长达四个月的干涸期,按当地人的说法,那雨水是叫风口给吹走了,只是今年却是反常,每到饭点,就会淅淅沥沥的飘起雨来,飘的人心里头直打怵。马场边的马厩底下,挤堆着一拨人,衣衫褴褛的,庞祝卷着裤腿,大咧咧的蹲在其中,和赤脚的农夫没啥两样。现在正当晌午,天也不冷且雨又不大,淋着正好,脸上的皴丝被水一打,都消下去不少,可舒服了,他抹了把脸,冲前头指了指:“刑爷爷,他们这是在祭拜哪路神灵?”离着马厩不远,拢着不少当地百姓,他们面朝北方,做五体投地跪拜礼,满脸虔诚,地上还摆着几碟子供品。刑管事摇了摇头:“少爷,老奴不知”,他大病初愈,本不该贪凉的,可这南宛,也着实旱,他这老胳膊老腿上,处处都是暴起的死皮,好不容易下起了雨,他说啥也不能在屋里头窝着。如他们这般的还有不少,都是在马场里服役的待罪之人,或聚或散着,反正入了冬后,活计也清闲。庞祝这一拨人里头有个上了年岁的老头,悠悠道:“这个我倒是知晓”众人齐刷刷看他,老头挺得劲,摇头晃脑的:“这事啊,还得从百年前说起”有人嘘他:“老丁头,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老丁头笑骂一声:“没耐性的泼皮小子”,他往北边儿一指,道:知晓那边是何处?”“齐达山脉么,那么大一个杵着,老丁头你莫不是老眼昏花了?”,烟雨蒙蒙中,墨染的影子重重叠叠的遮着半边天,像是潜伏着的巨兽,下一秒就能扑上前来,若是天晴,便能瞧得清楚那其实是山脊脊背,虽瞧着是近在眼前触手可及,但此地之人皆知,还离得远哩。老丁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