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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说全,只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我个人对这方面是完全不在乎的,只想要他平安健康,实在不想他因为这件事坏了自己身体。”罗泉心里松了口气,按这一年来的相处,高太太不是那种想靠生孩子来巩固自己在家里地位的女人。他自然知道高书文的难言之隐,低声嘱咐骆希:“那种药是万万不能随意给他用的,对他心脏的负荷太大了。不瞒你说……我觉得高先生的心脏可能年限到了,具体的还需要详细检查了才能得知,得尽快,不要拖太久。”心脏抑制不住地砰砰跳动起来,骆希以手捂嘴,黑眸微颤:“怎么、怎么那么突然!不是还有几年时间吗?”“或许是之前换的心脏和高先生无缘吧。”罗泉无奈一笑。骆希心一沉,面上焦急:“那是不是得再换一次?你看,‘源头’方面……”罗泉以为高先生将“许多事情”都告诉了高太太,嘴上也松了一些:“哎,哪有那么容易,上一次的‘源头’费了好大功夫才拿到手……”察觉自己多言了,罗泉结束了谈话:“总之,千万别让高先生胡乱吃药,回头我也会劝劝他的。”骆希见好就收,没有再追问:“好的,我了解了,等他精神好一点,我陪他去医院做检查。”让佣人送走医生,骆希往三楼走。一扫刚才面对罗泉时软弱娇气的模样,她此时眼里只剩一片鸢色阴翳。高书文啊高书㈥㈢㈤㈣㈧零㈨㈣零文,你说讽不讽刺?偷来的东西就是偷来的,你吃再多排异药,它都不会成为你自己的东西。在那座白玉观音像前,骆希停下脚步。如果高书文又要再一次换心,那现在倪景焕的那颗心,是不是就要被当成垃圾丢掉了?就像他的rou身,被毫不留情地抛进海里成了深渊海怪追咬的饵食。高子默从走廊尽头走来,两人视线在空中相碰,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有话要说。可两人连招呼都没打,错身而过。掩上木门,骆希急忙走向床边,语气着急又懊恼:“早上出门我就说得穿多件毛衣吧,你偏不听!这下可好了,又感冒了。”倚靠着床头的高书文放下ipad,笑笑:“是不是罗医生说什么话吓到你了?我没什么事,不过是有几声咳嗽而已。”“罗医生让我过几天带你到医院做个检查。”她脱下外套,坐到床畔握住高书文的手。男人的手消瘦了些许,指节处布满树皮一样的沟壑痕纹。高书文没回答她这一句,反手拍拍她的手背:“帮我按下太阳xue。”闻言,骆希脱了拖鞋,从另一边上了床。“你的膝盖怎么了?”举起的手停滞了一秒,骆希很快接上话,委屈道:“刚才在酒店洗手间没留意到洗手台那有滩水,不小心摔了一跤,今天穿那靴底是皮的,一点儿都不防滑……”“伤到骨头了?”高书文斜瞥了一眼她泛红的膝盖。平日罚跪时没少见这模样,像被小火烧得粘稠的红糖浆包裹着浓厚奶脂,只是这时膝盖上还挂了几丝淡淡的血痕。糖熬过头了,散发焦苦味道。“没呢,就刮伤了一点点,等会我洗完澡擦擦药就好了。”她还是跪着,直起上身,伸手按住高书文的太阳xue,缓缓打圈搓揉。骆希身上传来她常用的香水气味,是温柔透明的桂花,像尝了糖的萤火虫,点亮了冬夜里沉沉的一潭死水。高书文阖上眼,若隐若现的花香使他心里平静了一些:“下次小心点,以后有孩子了,就不能总像现在这样迷迷糊糊的。”“可是……”骆希顿了顿,欲言又止。“嗯?”“罗医生刚说你不适合吃那种药。”她手指加了点力气揉按,嘟囔道:“我也不想你冒险。”高书文眉眼放松,轻呵一声:“风险是有一点,但大不了,再换一颗心脏就好了。”砰,砰,砰,砰。骆希狠咬住自己后槽牙,压下加速的心率。高书文说得好轻松,就像家里的电灯泡坏了,下楼在五金店买一颗新的,换上去就完事。“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那么大的手术呢,我可不想看到你受苦。”高书文睁开眼,倏地抬手掐住骆希的左手,拇指搭在脉搏处下压,泛白的指腹下方,是心脏搏动的声音。他缓缓开口:“你是不想看到我受苦,还是不舍得心脏受苦啊?”砰,砰,砰,砰。骆希探前身子,耳后的发丝又散开,在高书文眼前轻晃,像深海里随波漂浮会困住细小游鱼的海草。她语气正常,心率正常,声音是小鱼吐出的气泡干净利落地破开:“你在说什么啊?心脏不也是你的吗?当然是心疼你呀!”岩浆在火山口翻滚,最终还是没有喷发。高书文松开手,重新闭眼:“哦,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嘶——这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罗医生还说,现在供体特别紧缺,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想换就换。”一重获自由,心跳便像脱了缰的野马胡蹦乱跳,骆希继续给高书文按摩,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移开一些。怕心跳声太明显,惹了高书文生疑。“只要钱能解决,那就不算是问题。”高书文放下的手移到骆希滑腻的大腿处,轻拍了两下,像安抚小孩子一样: